“…………安礼,检舍。田帆,食舍。莫琳食舍。江恒,药舍。…………”
虽然伊洛的声音并不大,但四周十分安静,所有人像是在等待生死的判决一般,安静严肃,安礼没仔细听,把身边几人的记了,就维持着安静乖巧的姿态,思绪却飘得远远的。
食舍,药舍,名字还挺符合这山顶建筑的,和小巴的地盘完全不一样。就是不知道检舍是什么,难道是检查的?
检部,并非是安礼所想的检查部门,检查监察的事也轮不上侍女来做。实际上,检即捡,是清洁打扫的部门。
过了一会儿,田帆把嘴巴凑近安礼的耳边,说:“为什么她们分到的都是好地方?”
安礼听到田帆的低语,回过神来,细细地听了会儿,已经开始说到另一边了,难怪田帆会说这种话。苏蒲和伊玛都被安排跟在管事官身边,她们这边分配到的大多是采买,整理的工作,只有一小部分需要进行劳动。当然,尽管是与她们同来,但同样是有关系的思阳,及她身边的众人都去了不错的地方。现在,正趾高气昂地看着她们几人,安礼微微皱眉。
等安礼被带着到检部的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思阳趾高气昂,被带进的第一个房间,就是满墙的抹布,各种打扫工具整齐地成堆摆放,应有尽有。安礼的眉头再次皱起,没想到又是打扫卫生,不过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也没有给予她太过沉重的打击。
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间房子,不少人猜是为了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大家表情各不相同。安礼却觉得,这一出其实是为了让大家提前了解即将而来的幸苦,给人一个心理准备。这次分配中,检部的人其实是最多的,偶尔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是从前在小巴的宫殿内打过照面,却没讲过什么话的。其余的人,她大部分都没见过,应该是通过那次选拔。
比起别的女孩子们,被分配到检部的众人似乎格外低沉一些,就像耗巨资买了一个飘着肉香的肉包子,一咬下去竟然一丁点儿肉都没有,那么痛苦。这一笼肉包子,有的肉多,有的肉少,还有的没有肉,只有皮上一层薄薄的猪油。
带着安礼的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小侍女,和田帆一般大,但总是自称成熟。检部的人似乎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觉得她碍手碍脚,小女孩很委屈,又很倔强,也不理别人。嘴上说着成熟,难得有机会当师傅,安礼看起来又很温和,小女孩的心态慢慢地现了出来,喜欢和讨厌,光看她说起这件事的神情就能一览无余。小侍女很贴心,事无巨细,仿佛要把她所知的全盘托出,让安礼掌握她摸爬滚打的出来出来的知识,细节。
刚认识的第一天小侍女故作成熟地告诉安礼,还有一个月她就要走了,希望两人能和平相处,不要吵架勾心斗角,安礼眨眨眼睛,看得出小侍女受了不少委屈。但是第二天就开始说舍不得了,此后的每一天,她都要说一次舍不得,安礼反而变作安慰的角色。
在王宫当侍女,月薪还是很高的,说是只有一年的时间,愿意留下来的也不会赶走。王宫里大部分年纪稍长的女管事官,都是之前侍女留下来的。但其实愿意留下来的人少之又少,进王宫有机会成为王的爱人,这本就是一种少女的意想和宣传。当一年过去,女孩子们连王的脸都见不到,心中的念想自然化为泡影,大多数的人又是家里本就什么都不缺的。所以,没什么人愿意留下来,就像小侍女,虽然不舍,还是毅然决然地在一个月后含泪拥抱安礼之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