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知道周清弈就是在故作矜持,路过一片亭台楼阁,拉着他掩在一处长廊檐下。
他抱上他的脖颈,整个身子贴上来,咕咕哝哝地朝他质问:“你快说呀,到底我和他谁更好看?我这衣服可是景朝独一份,你要是把我哄高兴了,我就在这亲你一下如何?”
周清弈的脸都红了,不知是被春日温暖的日光晒的,还是被他的大胆放浪而羞愧的。
宋翎玩心大起,故意威胁道:“你不说的话,我以后都不跟你睡一床了。让你天天晚上都被绑着,想吃却吃不到。”
周清弈别过脸,清咳两声:“青天白日,殿下注意言辞。”
宋翎反而理直气壮:“你害羞了?”
周清弈努力平缓紊乱的心绪,假意冷静:“殿下,别说了,一会儿还要去行谢恩礼。”
“好啊,那你抱我去。”宋翎美目流光,伸手在他胸膛上画圈。
周清弈忙按住他的手,悄悄反握在手心里,嘴上轻声斥道:“不要胡闹。”
“晚上可以胡闹吗?”
“……”
“周清弈,你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打心底里就不爱理我?”
“到晚上再说。”
宋翎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心头猛地一跳,立即别开了眼,偷偷地笑了。
金猊兽炉里燃香袅袅,轻烟如絮,笼彻幽宫华殿,青衣宫人低眉垂眼立在大殿两侧。
景帝与颖妃正襟危坐,吃着宋翎及周清弈奉上的两盏香茶。
颖妃前日才晋升了贵妃,现在主管六宫事宜,宋翎成婚的这盏茶她是喝得起的。
她浅浅啜了一口茶,抬眼望向殿中一对璧人,客客气气地道:“昭华殿下身份尊贵,周校书郎能跟了昭华,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还望你们夫夫俩琴瑟和鸣,恩爱白头。”
“颖贵妃娘娘说的是,清弈受教。”周清弈恭敬施礼。
景帝看着长身玉容,风骨清肃的青年,心中满意,但仍肃声嘱咐道:“孤的昭华脾气大,你日后要多让着他点,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须得多多迁就他,切不可私底下欺负昭华。”
周清弈恭敬道:“臣不敢。”
景帝转而望向宋翎,用怜爱的口吻:“昭华,成婚后若你有什么需要的,或是府中哪里置办不妥当的,尽管来跟父皇提。但凡是父皇能够做到的,都会尽量允了你。”
宋翎怔忡地看着颖贵妃坐着的方向,目光有些呆滞,闻言回神,强扯一抹笑:“儿臣知道了,多谢父皇疼爱。”
景帝敛眉,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颖贵妃看到了宋翎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宫中那么多年,颖贵妃一直都是在旁眼观鼻、鼻观心,笑不语,细细揣摩着皇帝心意。靠着这份懂事,才坐上了管理六宫的位置上。
她挥手摒退了闲杂众人,又支开了周清弈。
只留下了景帝与宋翎父子二人在殿内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