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丝毫听不进去颖贵妃的劝诫,并且对此不屑一顾,恶毒地揣测道:“他昭华天天穿得一副骚气勾人的样子,谁知道是用什么法子招揽人才?说不定就是靠他的一身皮肉,在那些个男人的床上搔首弄姿的伺候呢。”
别人越是夸赞宋翎的好,宋执就越是怨恨他。
此言一出,颖贵妃慌乱地站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旁人才放心下来。
她立即厉声训斥道:“宁清,你疯了?宫里到处都是耳目。你切记,这种话以后都不能再说了!”
宋执见她生气,便放低了声音:“母妃,我的推测并不是空穴来风,就拿谢大将军来说吧。太子与昭华同父同母,暂且不提。可他和我都是皇子,但谢大将军对昭华百般殷勤维护,对我却是爱答不理,朝中和谢家交好的兵部大臣,纷纷站队宋翎。呵呵,这两人私底下保不准就有什么苟且呢。”
谢大将军谢均,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大将军府,是京城有名的公子之一,权势更是无法估量。
颖贵妃眸中泛冷,语调也是冷冷的:“宁清,谢家满门忠烈,一家的荣华富贵都是在马背上、用人命累积起来的。我朝早期重武轻文,你父皇他征战四方的时候,还受过谢家祖父的救命之恩。如今谢家风头正盛,这种无凭无据的话莫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宋执怒了,把香案上的小瓷坛一拂,香灰倾洒,碎瓷满地,引得颖贵妃慌乱惊呼。
“母妃,你到底要我忍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为什么连你也处处为昭华说话!你每日就会在这里充耳不闻的礼佛,只会看着这些冷冰冰的佛像和菩萨像,难道你在这礼佛,就能够把你儿子的前程和幸福给挣出来吗?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颖贵妃被他气得连连摇头叹气,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更是捂住心口,无比痛惜道:“宁清,你真的太不懂事了!你是想要你母妃陪着你一起跳火坑,被你父皇厌弃才肯罢休吗?”
“嫌我不懂事,那你去找懂事的人做你儿子啊!说实话,我宁愿没有你这个窝囊的母妃。你不管也可以,反正从今以后我是要为自己搏一搏的。”宋执掀开纱帘,冲动地大步离开。
颖贵妃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任由眼角处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新月初上,疏星点点。
白日里,周清弈虽说和宋翎回了府,但是在门口就分开了,因为弘文馆还有事要处理,所以他要回去就职。
深夜,周清弈回到了府中。
眼看已经这么晚了,他决定歇在书斋。
因为殿下没有吩咐过要跟他同住,他也不敢贸然过去,恐又惹那人不悦。
他心想着,一个人在灯下看会儿书就休息。
但他刚推开书斋的两扇门,就闻到一阵甜腻的熏香。
深入内室,果不其然,室内香几上的铜炉里燃着一段宋翎平常爱用的香料。
熏香的主人此刻正躺在角落里那张平时供人休憩的罗汉床榻上。
宋翎衣发凌乱,面若桃红,一双明眸泛着水蒙蒙的雾气,似是受了委屈。
周清弈上前,急急地握住他的手,询问道:“殿下,怎么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都几点了。”宋翎蹙起眉尖,小声地抱怨。
周清弈解释道:“抱歉,今日馆内事多。你可是有哪里难受?需要去请大夫吗?”
宋翎抓着他的手,带到自己的心口处,怯怯道:“这儿难受……不知道要请什么大夫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