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弈微微颔首,道:“你守着殿下就好,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
第二日用早膳,昭华殿下并未出席,周刺史看着神色憔悴,脸颊红肿的儿子,大吃一惊。
周刺史又着急又担心:“弈儿,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谁把你打了啊?”
“没事,父亲不必担心。”周清弈敛眉道。
周刺史看他衣服皱巴巴的,显然是没换,眼睛里还有些红血丝,心中了然,他昨晚肯定是没回屋。
那这伤还能是谁打的。
只能是那位金枝玉叶的昭华殿下了。
周刺史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唉,说到底都是爹害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委身跟了权贵,白白搭上后半辈子的幸福。”
周清弈解释道:“爹,此事与您无关,您不要再提了。”
周刺史知晓儿子懂事沉稳,读书的时候就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
如今他就算挨了打,可碍于昭华殿下滔天的权势,也只能闭口不谈。
越想周刺史越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儿子。
毕竟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心里就这样存了个念头,他要去找昭华殿下好好谈谈。
春曦明媚,宋翎让卫礼在院中的枇杷树下支了张小榻,懒懒的躺在上面,怀中抱了球球,就着那温暖的日光,昏昏欲睡。
周府的侍女鲁莽闯进来,坏了他的春日好眠。
看到昭华殿下不悦的蹙眉,侍女赶忙低下头,怯声禀道:“周府老爷求见昭华殿下。”
宋翎因为周清弈的事情心中有气,现在被扰了好梦,本想斥退不见,但转念一想,周刺史算是个明白人。
来了这么多天,没叫他去做那些回门的虚礼,更没有平白无故地扰他清静,想必没事的话也不会找他。
当初为周家翻案之时,宋翎了解过周刺史的所作所为,他确实是个为民着想的好人。
父皇最近几年都提倡礼贤下士,自己也该给他点面子。
宋翎揉揉眉心,暗自思忖一会儿,随后便吩咐卫礼同他一起去正厅接见周刺史。
见宋翎款款走来,周刺史起身作揖行礼,恭声道:“殿下。”
宋翎径直坐下,抬手淡然道:“周刺史不必多礼,坐。”
两人在厅上相对而坐,侍女奉上两盏上好的明前龙井,茶香氤氲。
周刺史的尴尬的笑笑,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臣这几日繁忙,未能好好招待殿下,心中总是惶恐不安。不知殿下在周府可还住得习惯,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还行。”宋翎浅浅呷了一口茶,坦然道:“只要无事烦我,便是最顺心如意的。周刺史找本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言。”
周刺史犹豫了一会儿,缓缓道:“殿下住的舒心就好,毕竟余杭是个小地方,比不得京城繁华。殿下身份尊贵,天之骄子,不知道有多少世家郎君,文人才子倾慕于殿下。周家这等小门小户,实在是高攀了。”
活到现在,恭维的话宋翎可没少听。
但这种话从周清弈的父亲嘴里说出来,听着总感觉不是那么舒服。
世上的人谁不为自己的前程谋划。
难免有些小郎君贪权好色,对高位心生妄念,那又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宋翎放下茶盏,态度不紧不慢:“本殿下没什么耐心,周刺史不必打哑谜。”
周刺史叹息道:“殿下的确机敏过人……臣此次是为了爱子周清弈,特地来求见殿下。”
“哦?他怎么了。”宋翎浅笑:“周刺史是想为他求个一官半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