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谷红矾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白石英连忙上前凑在女儿身边轻声唤着她:“红矾?你醒了?”
女孩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眸,眼前视线逐渐清晰,看到母亲心疼的视线中带着雾气,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父亲呢?”
白石英没多想,当即让人把君上请来,谷红矾也挣扎着想要起身,白石英连忙给她端来膳食先吃一些。
母亲疼惜的眼眸欲哭无泪的望着她,这一刻他好似知了自己的愚蠢,为了一个狐族与母亲生气多少有些不值得。
不多时谷菖蒲急切的身影终于赶到,他穿过屏风来到女儿榻边,同样心疼的望着榻上面色惨白的女儿:“红矾,你终于醒了,可叫你母亲好生担心……”
谷红矾见到父亲鬓边的青丝似是泛着银白色的光,这一瞬间她心疼了,父亲好像在一瞬间苍老许多。
“父亲……”
“别难过了,事情总会过去的,为父再给你找别的侍君来。”
他不说这话还好,此话一出,谷红矾虚弱无力的眼神当即转变的尤为犀利。
她毫无预兆的,一把捞起身边的靠枕,奋力朝着父亲身上招呼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说!”
在场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白石英慌忙上前拦下女儿再次举起的被子:“你父亲他也是被逼无奈,你不要生气啊,当心身子……”
女孩气的小脸一阵通红,铜铃般的眸子瞪得老大,死死盯着一脸无辜的父亲,呼吸沉重且急促。
谷菖蒲也的确无奈,不敢对上女儿吃人似的眸子,垂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支支吾吾的解释:“真不是我想杀他,是……”他从身边仙侍手中接过文书,小心翼翼递到女儿手边接着道:“这些都是他串通狐族的罪证,不信你……看看……”
谷红矾对父亲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拿起厚厚的一沓文书仔细的瞧。
她一边瞧着,谷菖蒲一边解释:“这件事已经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无数朝臣上奏请旨诛杀狐族奸细,我也是没办法,若是不杀了他,何以平民愤啊?”
谷红矾握着文书的手愈发的紧了,一摞纸张被攥到褶皱,她摇着头,哪怕是证据摆在眼前她也不愿相信:“不,这不可能!他不会对我下毒,我知道他不会!这些都是假的!肯定是有人栽赃他!”
谷菖蒲咬着银牙,无奈蹙眉,眸底满是恐惧:“父亲也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可事已至此,他就算是不死也不行了……”
“你放……你浑说!不可能!”谷红矾一把将手中的文书摔在地上,榻边顿时一片狼藉。
女孩伸出颤抖的小手指着父亲,怒目圆瞪,好悬没将在场的人都生吞活剥了的架势:“你们就是看不惯他!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他死了,你再拿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加盖在他身上还有什么意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谷菖蒲也不知该如何替自己狡辩,他杀了安藤萝的确有私心,他不忍看到女儿为了一个狐族而自愿放弃仙族仙君的位置,他要替整个仙族考虑,便就一个狠心伤了女儿的心,他也是不忍心的。
白石英见状,连忙为夫君辩解:“红矾,你父亲他也是秉公办事,你也是知道的,他是你的父亲,同时也是仙族的仙君,他心疼你,可身上也肩负着仙族的使命,他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