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落地,张嵩忍不住想吐槽的话:“这电梯真是...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绑架了莴苣公主的女巫,这上下一趟可真够折腾的。”
陆龄一面继续将板子放下去,一面乐得怼好友:“你怎么不觉得自己像是来见莴苣公主的王子呀?”
离开了阴暗的地下通道,张嵩也有心情说笑了:“哎呦,看您说得,这要是有个一米九、八块腹肌脸还贼帅的莴苣公主在这儿等我,我还当什么王子啊,我直接猴子附体三下两下就爬上来了。”
金属板已经降至最底,但是说话的功夫沈窈一直都没站上来,陆龄收回到嘴边的打趣的话,“沈窈怎么不上来?”
看向张嵩,张嵩摇头表示他上来前一切正常。又看看通道下面,通道太长,此刻的她也不敢大喊,只能按开对讲机问到:“怎么回事?”
另一头没动静。
沈窈那边一定是出事儿了,来不及等金属板慢慢悠悠上来接人再下去的功夫,陆龄直奔门外消防栓里的消防水带,扯出老长后就要拉着往通道里跳。
“你等等!”沈窈被张嵩一把拽住了,“她好像在喊什么。”
底下努力用手做刀砍着风干丧尸身体的沈窈此刻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丧尸实在是太干了。
要是正常丧尸的话,她还能操控着它体内的水分来个从内部瓦解敌人,可是这丧尸浑身上下有没有一量杯的血液都是个问题。
她现在就像是游戏里的法师被战士近身殴打,拳头打上去只能让自己震得手疼,心爱的拖把杆在敲上它脑袋的下一秒就断成了两截,想用断面捅它吧? 肌肉实在是太硬了根本戳不动啊。
“武器! 陆龄你的消防斧呢! 给我扔下来!” 沈窈一边努力控制着与她贴得极近的丧尸不要咬到自己,一边向金属箱靠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穿进队友的耳朵里,“消防斧! 给我扔下来!”
“她要你的斧子!” 三人在上头强压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在通道里形成的回音中辨别了一下,好不容易听清了三个字。
陆龄赶忙解下挂在腰间的斧子,顺着通道就丢了下去,斧子一路叮叮当当划过同样是金属质地的墙壁,然后砰地一声砸在了底板上。
三人在通道前趴了一排,探着个脑袋大气不敢出一声地看着静止的斧子。
一只因为用力而在手背处爆出好几根青筋的手伸了进来,摸索了两下,一把将斧子抓了出去。
下面的声音传上来,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陆龄又着急又担心,在原地无头苍蝇似的转悠了两圈,咬咬牙,抓向一旁丢了一地的消防水带,在腰间掌间绕了好几圈后,还是将自己滑进了通道。
拿到了消防斧后的沈窈总算是能对干巴丧尸造成伤害了。
她用力将紧贴着自己的丧尸推开几步距离,直接抡起消防斧就砍向了它的脖颈。谁知这丧尸完全不在怕的,面对着闪着银光的斧子丝毫不怵,直接用自己的血肉硬扛。
而它的血肉也没让它失望,锋利的斧头在砍进去不到2厘米后就再也不得寸进.
沈窈见状又是一个用力将斧头从它脖颈间抽了出来,用力一砍,与此同时手上水系异能发动,大量清水凭空出现,从她砍出的小口涌进了干巴丧尸的体内。
干巴丧尸不再干巴!
丧尸原本就可止小儿夜啼的可怖长相在泡了水后没有变好,反而是巨人观一般肿了起来,近距离的接触下更是恶心程度翻倍。
它的一些部位已经是彻底干掉了,清水涌过非但不能将其浸泡柔软,反倒是让表面倒流出大量灰黑色的液体。沈窈一时间都不太敢直视它率先水肿的脸。
而它对于自己的变化毫不在意,还在努力地咬向沈窈离它不远的手臂和手掌。
水流迅猛,沈窈甚至能听到它皮肤下横冲直撞的水流声。作为生命之源的水此刻毫不遮掩凶残的本质,将糜烂发臭的黑色皮下组织全都裹挟带走,最终在它腹腔内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水球,隔着肚皮都能看出水球还在不断的翻滚晃动。
差不多了。
沈窈挥动酸痛的双臂最后一次将干巴丧尸推远,然后用颤抖的指头打了个响指,“爆!”
言出法随,丧尸涨大的肚皮在下一秒直接炸开,里面灰黑色的浑浊液体带着些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内脏骨头碎片直接溅了一地。
刚才还力气大得惊人的丧尸此刻终于失去了能支撑它动作的骨骼与肌肉,只剩颗脑袋还算完整,直接砸到了地上。
看到丧尸被炸成了数不清多少片后,沈窈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掉在丧尸脑袋旁边的消防斧,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欲捡。
可谁能想到这丧尸只剩一颗脑袋了竟然还能借力让自己弹起几厘米,张到最大的嘴直接咬上了没反应过来的沈窈的右手,借着自己的重量,丧尸脑袋向侧面狠狠一拽,一块鲜红的肉就这么掉了下来。
一路下来,能听到的动静越来越少,到最后只能听到女生用力时的闷哼声,陆龄愈发着急。
水带用到最后也没触底,陆龄心一横,直接将水带解开从几米高处一跃跳了下去。
通道内被紫黑色的电光照亮了一瞬,是陆龄在自己身下放了一大团电以做缓冲,噼里啪啦的致命电流在碰到陆龄的瞬间就变成了温和的电热毯,将她温柔地托住送到地面。
地下房间内,地面上薄薄的积了一层灰黑色的污水,沈窈站在原地,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陆龄没在意,一边还在扫视着周围,一脚踩进污水,鞋子四周荡起浅浅的波纹。
“没事儿吧?”
沈窈原本束起的黑色长发在刚才的搏斗中散开了,乱糟糟的散在后背上,有几绺不听话的头发黏在她的脸侧,让陆龄看不清她的眼神。
她低头看着自己右手掌侧,左手手指在其上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周围反复摩挲。
女生冷静的声线中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绝望:“我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