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我撕烂的,我翻开那几页就是烂的,刚好你们走了过来。”童文斌匆忙解释,满脸的委屈。
“阿姨,你有没有亲眼看见他撕烂了书?”马坤他是相信童文斌的,作为一个跟自己一样来县城参加竞赛的学生,先不说是否具有多高尚的品德,他有什么动机去撕书?他肯定是因为身上没钱,刚好翻到了烂书,又给服务员看见,心里紧张,才作出逃走的错误决定的。
服务员见马坤改了口反问她,脸色骤变,道:“我是没亲眼看见他,但他为什么要跑,他是做贼心虚。”
马坤回头问童文斌:“你就告诉我实话,书是不是你撕的。”
“我对天发誓,是巧合,不是我干的。我刚刚看到三十六计走为上,就想着现学现用,看来真的是尽信书不如无书。”童文斌带着哭腔说道。
好,马坤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悄声安抚一下童文斌,然后振振有词地对服务员说道:“阿姨,我同学跑,是因为他身上没带钱,你又刚好看到他翻到了烂书,他是害怕会被你无辜。”
那服务员听到马坤为同伙辩解,气的咬牙切齿,带着尖锐的语调道:“果然是一伙的,你们这些山肚人,我什么样的没见过。偷书的,撕书的,抄书的都有,这些都是山肚人干的。”
马坤听了,内心一股无名业火熊熊燃烧起来。山肚人啊,山肚人,凭什么山肚人就要去偷书撕书?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平白无故就要给我们山肚人统一贴上这样龌龊的标签?
山肚人是穷,但这是撕书的理由吗?
山肚人是落后,但就是素质差的表现吗?
母亲曾告诉他,人越急的时候越容易犯错误。只有在静下心来,不战而屈人之兵才算是胜利的最高境界,此时他更需要理智一点。
马坤手中拿出那张褶皱的十元钱,向周围的人群晃了晃,铿锵有力地说道:“阿姨,我原本打算买下这本书,当做我同学的赔偿。但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会买了!我突然觉得,我如果买了,就证明是我同学撕了书,就证明是山肚人的我们撕的书!”
“我确实是山肚人,我就是来自九香镇的山肚人。我阿妈教育我,做人做事就应该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做错事情,就应该勇于承认,甘于受罚!”
“所以,请你不要用山肚人的称呼来侮辱我们。你说你是亲眼所见,我说你是空口无凭。在没有确实的证据面前,请你不要践踏我们山肚人的尊严!”
服务员被马坤的话顶得哑口无言,而周围的人群也沸腾起来,不断有认可马坤的声音响起。
“这小伙子说的是,我结交的山肚人跟我们县城人都一样,他们好像没有三头六臂。”
“我妈妈也是山肚人,嫁出来县城来的,难道她是贼?家贼难防,我好怕啊。”
“山顶洞人,元谋人,山肚人,你们在讨论历史吗?对不起,我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刚过来。”
两位服务员见周围的舆论都倒向了马坤这边,两人窃窃私语一番,其中一位勉为其难地说道:“我们确实是没证据证明这同学撕书,故我们就不再追究了。大家散了吧。”
“慢!我看此事还不能这样算了,你们无辜了别人,至少要个道歉吧!”人群中,一个声音高叫着。
马坤循着声音望去,正是在音响店里的那位女孩,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让他有种天然的敬畏感,而语气却是如此的婉转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