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称是道:“娘娘虑事万年,唯愿天物可以尽得娘娘所用,可以为娘娘所谋之事推波助澜。奴婢一直派人打听,但皇后那边口风极严,想来是怕提前泄了密,被咱们知道了比过去。不过,娘娘万勿担心,这样天造地设的宝物,娘娘寻起来都如此费尽周张,别人就想都不必想了。”
德妃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绮兰忽然想到一件事,想想还是说出了口:“娘娘,您不是让奴婢盯着那个小宫女么,有线人来报说膳食司那边,最近还真是出了点状况。”
德妃神色微微一凝道:“哦?”
绮兰很有些意外,也很有些遗憾的道:“娘娘,夏青这条线断了。”
德妃眉头微微一蹙:“怎么回事?”
绮兰跟着小心道:“娘娘,咱们之前,不是已经把夏青,安插入膳食司多年,本来已经混得风生水起,更兼开始有了给那一位送饭的机会。眼看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谁知道这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德妃雍容闲适的眸光中,一道寒光转瞬即逝,心中的一丝怒火,只化作淡淡的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青本不是个善茬,哪个还能比她更厉害,你倒说来本宫听听。”
绮兰一时纳纳:“娘娘,此事事关......”
德妃把面前锦盒的盖子啪的一声扣上,冷冷道:“到底事关什么?怎么说到紧要关头,这么吞吞吐吐的?你在本宫面前说话,还要遮遮掩掩的吗?”
绮兰心里也着实憋得难受,只好如实道:“娘娘,此事事关......四爷南巡前,请您帮忙看顾的那个人.....”
德妃听罢,一时也是无语,沉默了半晌,方悠悠道:“夏青的线是怎么断的?你安插的人手,到底可不可靠?那个人和夏青一事,是不是确有关联?你要一件一件的说,本宫要仔仔细细的听。”
甬道尽头,纵贯的秋风挟着寒意穿堂吹过,阴影深处一蹲一站的两个宫女,被吹得心头随之一紧。
木岚吐毕腹中之物,站起来用帕子擦净口唇,努力打起精神,朝一旁的莲芯道:“莲芯,咱们快走吧。”
莲芯面色苍白懦懦道:“木岚,都怪我胆子太小了。刚才那个李公公......没有为难你吧?”
木岚微微一笑,平静道:“放心吧。刚才我故意装傻,将计就计应付过去,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名字。这样,他即便想要刁难我,一时也没那么容易。”
莲芯点点头,担心的看着木岚,有些踌躇道:“木岚,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闵司膳,求她为我们作主?”
木岚眸色间一片苍茫,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行。宫中人多口杂,方才的事,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你我恐有性命之忧。况且,今日这位李公公有意刁难我们的事,我们手里并没有半分人证物证,既使禀报了闵司膳,也无非是徒增一份烦恼。况且,菊花宴饮明日就要开办,闵司膳忙还忙不过来,即便有心帮忙,也根本没功夫理会咱们这样的小事。你且听我的,今天过去,你我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回去之后,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明白了吗?”
莲芯点点头,她一直以来都是对木岚信任如同长姐一般,如今更是如此。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一片秋风瑟瑟中,裹紧身上的衣服,彼此相扶温暖着,匆匆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