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湘竹院,因着沈烬墨数日不在稍微宽松几分的氛围,一瞬紧了起来。
就连一贯话多的小高也没敢跟谢南星多说,只敢低头默默伺候谢南星。
午膳端了上来,沈烬墨用膳的速度很快,用完便安静坐在桌前看着谢南星细嚼慢咽。
怎么瞧怎么好看。
汤盅里的汤用完,谢南星抬头看向沈烬墨:“前些日子为何生气?”
这一问,原本伺候两人用膳的小高拉着小杆找了个借口出了厅堂。
开玩笑,主子的私事是他们能听的吗?
将谢南星的药膳从炉子上拿下来,倒进瓷碗中提前晾上。
“你说韩洲喜欢你,我不喜欢听这种话。”
“我说了,我会护着你,你不用找别人。”
“韩洲太怕他爹,他又生得一副花心的模样,看见我跑得比兔子还快,不顶用。”
沈烬墨的本意是告诉谢南星,韩洲并不能成为一座好的靠山。
但说出来,又不像这么回事。
谢南星接过晾好的药膳,慢条斯理地吃着:“他才十三岁,如何就能瞧出花心?”
沈烬墨反问:“你信不信我?”
这般场景一旦陷入自证,沈烬墨便彻底输了。
“沈烬墨,韩家满门忠烈,忠勤侯擅打仗却不擅教子。”
“韩淑为长姐,不爱红装爱戎装,虽稍通文墨,但也不足与教授韩洲。”
“我教韩洲,只是想让他觉得,他的亲人用生命护着的万里山河,在他需要时,被护之人亦会还他这恩情。”
未曾谋面,堪受恩德,旁人如何谢南星管不着,谢南星一定会对韩洲多用几分心。
沈烬墨问:“那你可知忠勤侯为何不愿让韩洲文武双全?”
“知。”谢南星点头:“忠勤侯夫人死于东倭之手,遵夫人遗命,忠勤候不想韩洲再上战场。”
“可韩洲心在边疆,困兽终有归林之日,无人能拦。”
“在此之前,学得越多,他才越有可能活着回来。”
“嗯。”沉沉一应,沈烬墨在这一瞬明白,谢南星心中亦装着山河百姓。
等谢南星用完药膳,沈烬墨半信半疑问道:“仅此而已?”
“唉。”轻轻叹了一口气,谢南星觉得很多事情还是要一次性说透,猜来猜去反倒影响他们对彼此的信任。
谢南星也很想给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画上句号。
“大夏朝男风盛行,我先不论我是否会喜欢男子,就我这身子骨而言,还真遭受不住那些。”
“再者,我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上赶着给一个男人做男宠,岂不是脑子有疾?”
义正言辞,谢南星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还请世子殿下日后莫要再提这些。”
沈烬墨沉顿之后再开口,嗓音柔了几分:“你身子骨不好,先莫要想这些。”
“你日后身子自会好起来。”
“大哥,不是你非要往这方面想的吗?”
“我没有。”
否定得很快,透着沈烬墨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