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听她引经据典就头大,胡乱应下,至于什么儿子要亲养她都没听进去。
沈云舒继续一脸诚恳的说:“祖母慈爱,如此关心母亲,孙女拜谢。您放心,日后您若病了,我也会这般床前侍疾的。”
老夫人: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但她挑不出毛病......
两人走进正屋,就听曲氏咳的震天响。
突然众人一阵惊呼,“夫人,您怎么了?”
怎么喘不上来气了?之前说好的没这出啊!
曲氏:刚才咳嗽岔气了。
老夫人看到靠在薛嬷嬷身上一边咳嗽一边猛喘气的儿媳,这病的也太厉害了吧!
她赶紧后退三步,决定速战速决。
“我今日来,一是探望你的病情,二是要跟你商量一下天赐过继的事。”
沈云舒平静的回道:“祖母,第一件事您已经完成了,至于第二件,母亲实在体弱,没办法再养育一个孩子。”
老夫人惊讶的说:“我没说让她养啊,天赐我和初语都会照看的。”
沈云舒努力将眼中的厌恶之色藏起来,不解的问:“您的意思是,弟弟只在母亲这挂个名,他不会受母亲教养,也不用孝顺母亲,什么都不做,却要占尽曲氏一族的便宜?”
老夫人面色立刻横眉怒目,愤怒的质问:“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占曲氏便宜?”
曲氏看到老夫人面色开始狰狞,担心的拉了拉女儿的衣袖,示意她别得罪祖母。
沈云舒拍了拍母亲的手,面向老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道:“弟弟若是过继在母亲的名下,日后就可以接受曲氏私塾先生的教诲,有身为太子师的祖父为他拨云见日,有任职学政的舅舅为他指点迷津,有状元郎的表哥为他答疑解惑,他会受到天下最好的教育,难道祖母没想过吗?”
老夫人一愣,她只想着孙子袭爵,确实没想那么深。
经沈云舒一提,她才想起诸多好处,这些都是一个姨娘给不了的。
她心里有点气短,但嘴上仍然不饶人:“你母亲作为当家主母,不能为伯爷生儿子,自然有义务为家里的子女操劳,这是她该做的!”
沈云舒嘴角浮起一抹冷意,怒意渐显,冷冷的问道:“母亲因为什么不能再生养,难道祖母不知道?”
当年曲氏怀孕的时候一直胎象平稳,在她孕期五个月时,老夫人想以她伺候沈伯爷不便为由把季初语抬为贵妾。
勋贵人家主母怀孕纳妾室正常,但抬一个贵妾就是打主母脸,何况还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此事被老伯爷严令禁止。
经过一番波折,季初语到底没被纳进来,但曲氏日日忧思过重,最后导致难产。
即便是这样,在老伯爷去世后,老夫人仍然把季初语纳做良妾。她娘家已经日渐没落,一个家大势大的儿媳她如何能压制的住,自然要找一个依附她生存的侄女来替她分忧。
沈云舒很怕有一天她出嫁离府,母亲会被这一家子的豺狼虎豹啃得骨头都不剩。
所以在此之前,她要为母亲搏出一条生路,也就不用再藏拙了。
她咄咄逼人的说道:“祖母,能不劳而获的只有贫穷,能坐享其成的也只有美梦,您不要把其他人当傻子。”
老夫人被她气的浑身颤抖,直喊:“你这是忤逆,是不孝!”
沈云舒直接让薛嬷嬷送客,她要这能害死母亲的孝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