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荷塘走了一圈,两人在走廊一角寻到一个出口,走出去后面是一个小庭院。
这里应该是一个小花园,石板路两边种了很多花草,但天色太暗,花园里的也只有昏黄的地灯,两人也看不真切,只沿着小路走到中央的小亭子。
亭子内屋檐中间亮起了灯,光线比周围明亮,温若凝和余嘉瑶在那里坐下聊天。
想起今天在咖啡馆遇到的那个大妈,余嘉瑶拍拍温若凝的手臂,“凝凝,你知道吗?下午我跟方星牧在咖啡馆遇到一个大妈,巨奇葩,还迷之自信。”
“什么大妈?”温若凝眼眸抬了抬,有些好奇。
余嘉瑶便把下午的事简单说一遍,完了后她又评价:“我看那大妈绝对是小三,满身都散发着两个字,庸俗。也不知道哪位老总眼神这么差,喜欢这种类型的。”
“她还想着靠关系让女儿进星跃工作,然后能攀上周大佬,有些人怎么能做到普通又自信的呢?最恶心的是,她女儿的名字还跟你是同音的……”
原本温若凝就当作听笑话,但这时她突然打断道:“你说她女儿名字叫什么?”
“全名不知道,但大妈喊的是‘Ningning’。我当时听了一阵反胃,中午饭都快要吐出来了。”余嘉瑶说。
温若凝眸光微微颤动,又问:“那个人长得怎么样?”
“谁?”余嘉瑶没注意到温若凝的表情,“那个大妈吗?”
“嗯。”
“眼睛挺大,塌鼻子,大嘴巴,浓妆艳抹,就又普又俗,不过身材挺丰满的,可能老总就喜欢她波涛汹涌吧。”余嘉瑶回忆着魏珍如的样子,一脸嫌弃。
听着余嘉瑶的描述,温若凝思绪不自觉回到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那个打扮艳俗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三番五次来到她和妈妈面前挑衅。
从那之后,家里就没有安宁过,妈妈每天跟爸爸吵架,患得患失,郁郁寡欢。
温若凝瞳孔颤动得更加厉害,脸色白了几分,握着余嘉瑶手臂的手也在收紧和颤抖。
余嘉瑶察觉到好朋友的异样,担心地看过来,“凝凝,你怎么了?”
温若凝一时没说话,痛苦、愤怒、无力、憎恨,复杂的情绪在心里交织涌现,最后温柔的眉眼渐渐冷得如同蒙上一层寒冰。
余嘉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但也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握着她的手,在旁边陪着她。
良久,温若凝才说了一句话:“那个害死我妈妈的人也长那样。”
余嘉瑶身体陡然一震,抬眸看向温若凝,那双向来澄澈平静的眸子,此时冷如霜雪,闪过愤恨的寒光。
“凝凝……”余嘉瑶张了张嘴,“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温若凝唇边绽放一抹冷笑,“她女儿的小名也是Ningning,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同一个字。”
只听到这个,余嘉瑶心里就火了,破口大骂:“我去,这丑八怪大妈好贱啊!”
“她想让她女儿取代你?”她想到这个就觉得是天大的笑话,“有的人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就她那副尊容,女儿能好看,我这眼睛就不要了!你爸是不是眼瞎……”
余嘉瑶一生气,说话就更直接,但“爸爸”这个词是温若凝的一个禁忌,她立刻收住,并去观察温若凝的神情。
“凝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没事,”温若凝摇摇头,脸上一片冷漠,“在我这里,他早就瞎了。”
余嘉瑶搂着温若凝,搓搓她的手臂,“凝凝,不要难过,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周浔也。”
“放心,我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他们也不值得我难过。”温若凝脸上恢复平静,但眼眸里的光仍旧冰冷。
*
几人难得齐聚,那晚他们在私房菜馆呆得有些久。
周浔也和温若凝回到金江水畔,已经晚上十点过了。
温若凝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鞋,刚换好,直起腰来,后背就贴上一堵温热的墙。
周浔也从后面搂住她,下巴在她侧脸蹭蹭,“凝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跟余嘉瑶散步完回来,周浔也就觉得温若凝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虽然她脸上还是那样淡淡的,没太多表情,但眼里的光多了几分泠然,像深秋的月亮。
回家的路上,在车里,温若凝也没怎么说话,虽然她平常也比较安静,但今天却莫名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浔也的怀抱很温暖,体温不断传递过来,她那颗冰封的心也似在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