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第二节杂学课,则是一位老农来上的。
这位老农衣着朴素,皮肤黝黑皴裂,乍一看并不起眼,甚至与书院有些格格不入,但没有人因此小瞧他。
在杂学课之前徐夫子就简单地跟他们介绍了一下这位老农的生平,老农出生于云安县的一个小村子,家中往上数三代都是靠种地为生的,老农也不例外,在他几岁的时候便开始跟着家中下地干活,到现在仍然是位面朝黄土的农夫。
而老农之所以被邀请来当夫子则是因为,老农在漫长的种地生涯中,并没有只是守着祖宗留下的经验种着那一亩三分地,而是不断地思索怎么才能提高产量,怎么才能靠着家中的几亩地让子孙过上好日子,日积月累,反复钻研之下真的被他找到了方法。
老农将其命名为“肥田法”,顾名思义,肥田法可以有效提高土地肥力,使用肥田法种出来的粮食收成几乎能翻上一番。
如此成果在以农为本的青朝掀起了轩然大波,更难能可贵的是老农无偿将肥田法上交给了县衙,交由朝廷推广全国各地,自己却不求任何回报。
县令将此善举上报朝廷,皇上听闻后感其大义,赐下了百亩良田和数栋屋宅与金银,并免除其徭役赋税,亲自为其题匾一副。
老农得了赏赐后一跃成为云安县兼具身家与名声的富户,然而拥有这般荣光的老农,最常做的还是亲自背着锄头下地,最常挂在嘴边的是,他没有什么了不起,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土地给的。
甲级子班的学子们听完徐夫子的讲述,无不深受触动,颜风还在心中给老农颁了个“感动青朝十大人物之一”的奖。
有此铺垫,老农一身粗布农衣站在讲桌前时,没有人敢轻视他,反而个个都发自内心地尊称他为夫子。
老农是个很和蔼的人,说着接地气的土话,亲切地给他们讲了如何种菜种地,颜风感觉大有裨益,虽然现在她不种地,但说不准以后什么时候能用到,认认真真地记了一篇笔记。
杂学课的夫子们或许没有老农那般全国闻名,但每个都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人,又因为杂学课不到上课不知道到底会学什么的不确定性以及没有课后作业,而深受所有学子喜爱,尤其是在刚刚结束了半年一次考试的此刻。
顺便一提,颜风和秦言在这半年一次的考试中都拿了二级甲等的成绩,而祁月和陆川则是一级甲等,整个甲级子班得到一级甲等成绩的共有五个人,除了祁月和陆川,曹简斋长和一位只知道其名为周松,但并没有怎么打过交道的学子外,最后一人则是许圆圆。
许圆圆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这件事惊掉了班内不少学子的下巴,实在是许圆圆平时太没存在感,有不少人潜意识就觉得许圆圆的成绩应该和她本人一样没什么存在感,谁知结果一出碾压班内不少人,可不让人惊讶吗?
但这些惊讶的人中并不包含颜风几人,颜风他们也是和许圆圆熟悉起来后才发现她到底有多刻苦的。
每天她都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的一个,有一次颜风忘拿东西,拉着祁月回来拿时,发现空荡荡的教室内只剩下了许圆圆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书。
那时她们的关系已经算是熟稔,颜风便直接走到她座位旁边问她:“圆圆,这么晚了还没走吗?”
许圆圆看见她们也有些诧异:“颜风、祁月你们怎么回来了?”
颜风:“我有东西忘了拿了,左右今天无事,便叫着祁月一起回来拿了。圆圆你是一直没走吗?”
许圆圆轻轻点头:“对,我在做今日的功课,看明天要学的课本,回家后不一定还有时间……”
颜风她们倒是知道许圆圆家境一般,见此也没有多问,只当许圆圆回家后还要帮着干活没有时间看书,只是感慨了一番她的用功和刻苦,如今见她成绩斐然也很为她高兴,她的努力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