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低头看她一眼,拍了拍大黑驴的脖子:“我刚才可告诉过你了,这驴脾气不好,你还来,挨踢可活该。”
“那我不管,你驴踢了我,就得赔我!”
赵秋香耍起无赖是驾轻就熟,她眼珠子一转,伸手就去抢大黑驴身上的木桶,嘴里还说着:
“我就吃点亏,甭管你这桶里是啥,赔我就是了!”
余年眉头一皱,还没动手,大黑驴不乐意了!
赵秋香唧唧歪歪,没完没了,不上城就不能卖货,不卖货旁边的雇主就不会给他好喝的甜水!
“恢恢恢!”
大黑驴人立起来,双蹄乱踢!
“啊,这驴疯啦!”
赵秋香哪敢再动手抢桶,直接跌坐在地上抱着头往外爬!
可巧,大黑驴没真踢着她,但驴蹄子踩住了她的裤脚……
赵秋香只觉得屁股一凉,风嗖嗖地从两腿之间过去了。
一个同村的带着两个孩子正好经过,两个小孩正是活泼的时候,见赵秋香不穿裤子,拍着手大笑起来。
“光腚啦!光腚啦!赵秋香光腚啦!”
“谁家孩子这么没教!”赵秋香恼羞成怒。
那同村的听见她骂孩子,不高兴了:“赵秋香,我家娃说得没错啊,你在大路上脱裤子,不是赵光腚是什么?”
“你!”
赵秋香气得直瞪眼,转头又想冲着余年去。
余年抱着手,只看她往这边一走,大黑驴就又跳又蹦,那意思还要踹她。
赵秋香离得远,可她的蛏子被大黑驴踩烂了!
余年牵着驴走,她生怕剩下那几个蛏子全被踩了,也不敢追上去。
见余年走远,赵秋香咒骂着想从地上捡起还能要的蛏子,不料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刚刚的漏网之鱼,全被压了个稀巴烂!
“干得不错,你叫二黑是吧?”
余年满意地撸了两把驴头,又从空间里捧了一捧灵泉奖励黑驴。
大黑驴呱唧呱唧喝了,用大脑袋蹭蹭余年,脚步愈发轻快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县城。
要按牛婶说的呢,村里来卖海货都是往西坊市去,那有卖菜的集市。
这只龙虾在西坊市出手,估计五百文顶天了。
余年下定了决心,往东坊市走去,虽说是客户不好找,可东坊市的有钱人多,卖出高价的可能性更大。
东坊市最前边是各种小摊食肆,卖汤水馄饨、饴糖点心。
余年转了一小圈,惊叹道:果然有钱的是真有钱!
不说大酒楼,单说那卖馄饨的,顶精洁的小铺子,蟹肉馄饨用细白瓷碗盛着,小小一碗竟要二十文。
不过一碗馄饨,就吃了庄户人家一天的饭钱。
舍得花钱吃,这龙虾就卖不了低价!
余年捡着一间最大的云记海货铺,走进去问:“掌柜的,可收海货么?”
见她这么一问,铺子里头忙活着的伙计们都停下手,看着她笑。
余年莫名其妙,她自问这句话说得没问题,也不知他们笑个什么劲儿。
“去!去!忙你们的去!”一个中年男子从柜台后面转出来,呵斥伙计。
只见这人面白有须,身上穿的件酱色绸袄,看来就是掌柜的了。
“姑娘,你怎么找到这儿来卖海货?西坊市有个菜市场,你若要卖,去那儿便可。”
掌柜的说话很是和善,不过透出来的意思却是:不买!
“就是,咱这边都是收大货,您那一个虾两个鱼,我们掌柜说这两句话的功夫都挣出来了。”一个小伙计多嘴多舌地说。
“来的都是客,再多嘴罚你工钱!”掌柜的微怒。
余年点一点头,明白了,人家这店子不收散货。
“掌柜的,您先瞧瞧我的货?”余年从驴身上卸下桶,把装龙虾的那只摆在掌柜面前。
“哎,姑娘,我们真不收——”
掌柜的见她油盐不进,还把桶拿进来,心里也有些个烦躁,不料,他一搭眼,顿时拔不动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