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在面纱下亦是莞尔一笑。
小样儿,不是想使美男计吧?
她顺着男子的指向走过去,瞧了眼棋盘,粗声大嗓子:“哎呀这都是啥啊,白的黑的看得头晕!”
那男子温雅一笑:“的确,围棋黑白相争,杀气毕露,不适合闺中女子。”
他站起来,绣着海浪波纹的天青色衣角闪过,向余年做了一揖:“余姑娘,在下云书来,是这云来阁的管事。”
余年回了一礼:“云中谁寄锦书来,好名字好名字。”
云书来眼中的讶色一闪而过,随即很好地掩饰住了,笑着让人上茶。
“听闻田掌柜说,余姑娘极为擅长捕捉龙虾,没见之前,我还以为姑娘三头六臂。”云书来浅笑。
余年落座:“如今见了,怕是云公子要失望。”
“并不。”云书来一手斜倚扶手,眉目含笑,“见了才知,余姑娘不仅捕龙虾厉害,人也聪明灵秀。”
“云公子你也挺厉害。”
对着一个村女不要钱似的发散魅力,可不是随便哪个富家公子都干得出来的。
要不是余年穿越前见识过男明星,穿越后又有一个啥啥不行就是脸行的相公,还真的叫他蛊惑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余年双手一架,道:“云公子贵人事忙,想必不是找我来说话闲聊,有话便请直说。”
“哪里,是在下对余姑娘心仪已久……”说到这里,云书来白玉般的面上忽地染上了一层薄红,“只是偶染风寒,怕传给了姑娘,因此拖到这时才得见姑娘尊面,姑娘莫要见怪。”
余年但笑不语,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不错嘛,雨前龙井。
有钱,难缠,绿茶男。
见余年不说话,云书来也没尴尬,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听田掌柜说得多了,便想,姑娘一个弱女子,即便是有捕龙虾的本事傍身,在小渔村里,终究活得艰难。”
“我久病缠身,平日里也不多出门,对海上的事甚是好奇。”
“姑娘,不如——”
余年把茶杯放下,竖起耳朵听,说到正事了。
“不如,姑娘有空便到云府来,与我说说故事,一月八两,四季衣裳,像那龙虾捕捉之事,让粗人去做便好。如何?”
说到这儿,云书来以丝帕掩口,轻咳两声。
“姑娘别误会,我只是心疼姑娘纤弱,却得日日风里来雨里去,竟无惜花之人。”
他再咳两声,见余年还是无动于衷。
“我本来并不想说这些的,可今日一见姑娘,便好似前世有缘,与君初相识,却似故人归。”
余年放下茶盏,摸摸面纱:“云公子,你今日第一次见我,连脸都没看到,话都没说两句,就有缘?”
云书来脸上的笑意浅淡了些许:“心有灵犀,何须外物。”
“打住,云公子,省省吧。”余年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云书来一手拂过额角,疑惑道:“省省吧?”
“你想买我龙虾捕捉的法子是不是,那是不成的。云公子的八两也就能拿一个月,过完河,就该拆桥了。”
“方才田掌柜说了,你还想买我蟹汁的方子,那也是不成的。”余年说得十分诚恳。
“为何不成?”云书来坐直了身体,脸上那抹温柔笑意彻底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