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想了想,道:“也好,那就请他们进来吧。”
柳文策应了一声,找了门外一名弟子嘱咐几句。那名弟子出去不多时,便带了一老一少两个人进来。
钱海还未来得及仔细打量二人,就见那个少年直接扑倒在地,大声道:“求叔父大人为我铁掌帮做主!”说罢放声大哭。
钱海吓了一跳,忙起身来到他面前,伸手相扶,道:“别哭别哭,有话好好说!”没想到对方抗拒力度很大,钱海一时竟没扶起他来。
钱海心中一动,暗道:好小子,到这里显摆功夫来了!于是用了两分真力。如此一来,少年再无抗拒之力,只得起身。
鲁泽生道:“裘少侠有事尽管说来,徒做小儿女态,岂不惹人笑话。”
这位少年正是裘千仞,而他旁边的老者则是铁掌帮长老齐源。
齐源听了鲁泽生的话,暗对裘千仞使个眼色,后者看见,慢慢止住悲声,低首肃立。钱海见了,命人添了两把椅子,让老少二人就座,然后有丐帮弟子为他们端上茶水,齐源和裘千仞赶忙道谢。
钱海待他们坐下后,方问道:“裘千仞,你刚才叫我叔父,这辈分是怎么论的?”
裘千仞道:“您和小子的先师以兄弟相称,小子当然要叫您一声叔父。”
钱海闻听一咧嘴,暗道:“这小子倒会顺杆爬!”
裘千仞又道:“先师在时,一直对小子说,钱叔父大仁大义,是值得信赖的至诚君子。丐帮则是天下第一大帮,执掌武林之牛耳。这次我铁掌帮遭此横祸,一夜间被衡山派贼子覆灭,只有我和齐叔逃出,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寝贼子之皮,食贼子之肉!可惜我与齐叔势单力孤,报仇更是无从谈起,所以特来拜见钱叔父,望您能够出头,为我铁掌帮做主!”说罢又是一阵呜咽。
钱海听罢不禁浓眉紧皱。以他前世的认知,他本来挺讨厌这位裘千仞的,卖国求荣不说,还心狠手辣,连瑛姑未出襁褓的小孩都杀,简直不是人!可是当眼前的少年在他面前哀哀哭泣,殷殷恳求之时,他又不禁心软了。
钱海想了想,叹道:“上官帮主一代英雄,他为国捐躯,尸骨未寒,铁掌帮却出了这样的事……这样吧,我和几位长老商量一下,再给你们答复。”
齐源道:“其实我们来此还有一件事,要请钱帮主帮忙,”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道:“这是我铁掌帮名下各项产业的地契房契,如今只剩我和裘少帮主二人,实在无法顾及这些产业,还请钱帮主看在上官帮主面上,代为管理,好歹为我铁掌帮保留一点根本基业。”
他这话一出,别人尚可,掌钵龙头金不吝的双眼却放出了两道金光。他死死盯住那一叠票据,似乎要吞了下去才甘心。
钱海却连连摆手道:“这种事还是你们自己来吧,别人无法代管的。”却是死活不要。齐源见此不好相强,只好告了叨扰,与裘千仞重回侧厅等待。
等两人出了议事厅,钱海方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道:“大伙都说说吧,对于此事,咱们应该怎么办?”
赵天玄摊手道:“人家老弱孤儿,都求到这个份上,若咱们还是不管不顾,将来此事传到江湖上,大伙儿岂不说我丐帮不重信义,那我们还怎么立足!”其余三大护法长老听了,也是一片赞同之声。
金不吝道:“属下倒是觉得,衡山派所行太过可恶,铁掌帮的处境也实在堪怜,我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当然要负起锄强扶弱,维护武林正义的责任来!”他一番话说完,却引来了一片惊奇目光,那里面的意思十分明显:你丫转性了?!
金不吝眼珠转了转,又道:“不过嘛,齐源齐长老方才所言票据之事,咱们不妨先接下,反正他们拿在手里,也只是徒遭他人惦记,又没有能力保护它们,咱们如此做,也算帮人帮己嘛。”
陈德风“哼”了一声,道:“帮人帮己?我看是你想侵吞铁掌帮的产业吧!”
金不吝笑道:“怎么能说侵吞这么难听呢。咱们是代管,若是将来铁掌帮能够再复旧观,咱们就还他嘛。”
鲁泽生冷声道:“金长老所想太过简单了。那些产业现在都被衡山派吞下了,就算你拿着票据上门,他们又岂肯乖乖地让出来,到时免不了一场厮斗。齐源不过是拿些没用的票据,做些空头人情罢了!”
金不吝听说,不由得面色涨红,不吭声了。
钱海听了众长老一番争论,心下更是犹豫不定起来,他下意识瞥向鲁泽生,发现后者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便问道:“鲁长老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鲁泽生听闻,便缓缓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