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命比起来，珠子不值钱。

高陆坐在火堆边上吃完了三姑娘的饺子和调料，留下金丝流苏和银票后，裹着客房的被子离开。离开前，他慎重道：“修好玉佩后，我会来找你。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我不杀，其他人没这个运气。”

三姑娘的目光如同在看傻子，重重把门关上，她去书房看长辈留下的书。城北药铺曾以药闻名郑县，书房里的书也多是医术。只是后人稀少，三姑娘喜欢读书，却不喜欢医药，这些书大部分要蒙尘了。

点了灯，她坐在书房里发呆，想不明白这位自称是庆祥府的人来找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想要我办什么事情？我池三能办什么事情，会被那种衙门看中？”

庆祥府这个来去匆匆的高陆在三姑娘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三姑娘不知道对方是病急乱投医，庆祥府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而高陆也不知，这个三姑娘并非自己打听到的那般娴静。

……

距离高陆离开郑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时间，整个县城都沉浸在年货的海洋里，衙门更是早早就安排了值班人员，就等新年到来。

三姑娘依旧吃着自己的地三鲜馅饺子，天气冷她不想出门，倒是张善行对置办年货感兴趣，每个在衙门当差的人都能拿到一份。他自己和小黑的年货，都堆在了城北药铺。

自从那个出身江湖的白无常离开，小黑就不被百姓叫做黑无常，而是叫做黑面鬼了。三姑娘不知道这是叫法到底是好一些还是坏一些，不过小黑他不在乎这些。

“可以加个糖果子。”年关将近，小黑也加入年夜饭查漏补缺的行列中，“好吃。”

“再来个萝卜丸子，艾叶丸子，油炸鸡块，腌萝卜丁，碳烤鱿鱼，炒腐竹，麻婆豆腐，宫保鸡丁，冷切牛肉，酱鸭子……”张善行报菜名，“小黑快记下来。”

小黑表情凝固：“大人会做怎么多菜？我只会糖果子，过年衙门的厨子回家，我还以为只有糖果子吃了呢。”

“我们去城北药铺过年，年货都已经搬过去了。来来来，继续加菜。”

长长的清单送到三姑娘面前时，她正在抽金线。金块切开，由大孔到小孔一点点抽丝，这是磨功夫费力气的活计。要将金块拉伸成金丝流苏那样的粗细，要费很长时间。看到清单，她硬生生把金丝给拉断了。

“这是喂猪？”

“外任过年不能回家，我和小黑就这点念想了。”

只会包饺子拍黄瓜的三姑娘压力有点大，她甚至想不明白这个不靠谱的张善行究竟是如何到了登堂入室，甚至是点菜的地步。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吃年夜饭？”

“搭伙吃饭。”张善行十八颗牙微笑貌，“厨子回家，过年店铺不营业，我和小黑在衙门会饿死。”

三姑娘无可奈何：“你们打下手。”

“好的老板。”这人如果身后尾巴，估计已经摇成风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