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三姑娘扬起马鞭，越过众人，往城中去。

等其他人赶上的时候，她早就回了城北药铺，正在书房里翻找。张善行好奇清风清云的来历，已经开始审问查探，这个清风却是出奇固执，竟然不肯开口。

赤莲道人到城北药铺，推开门的时候，三姑娘正在翻看一幅画。

“我娘说自己十五岁就在秦家了，秦家世代行医，她过的很好。十八岁时嫁给了我爹秦千池。生下我后，家中事变，与我爹一同逃难到京城安居。”

她回头，对着赤莲展开手中画卷。

画上是一名女子丹青，画中人约莫二十上下年纪，衣饰华贵，巧笑嫣然，看得出是个极活泼的人。角落里的印章被墨团盖住，隐约可以看到有笔画，很难看出写的是什么。

“清风道长给我看了一幅画，那画与这画上的人一模一样。她说留在那里，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现在我知道了。”

赤莲道人面色微变，“什么？”

他并不认为这孩子能接触什么与身世相关的事情，清风哪怕那样说，也不敢说出真相。

“我娘运气不错，与画中人长的不像。”三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大概像奶奶，不像外祖母运气也是挺好的。”

“可我自小和父亲学手艺，勉强能看出几分皮相下的本质来。在我看来，我娘与这张画上的人，简直是像极了。清风不了解我，以为拿出一副画，拿出金银财宝就能引诱我。却不知，我留下，是因为这幅画上的人。”

“这幅画上的人是赵琼的母亲，我的外祖母。”

三姑娘笑得灿烂，“也是先太子赵起的太子妃。孙女说的可对？”

赤莲道人震惊后退，他没想着瞒她一辈子，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察觉了。

“你怎么发现的？”这些年来他虽然没有见过儿子一家，却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三姑娘从未有机会了解这些本就尘封的往事。

在他看来，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只身一人安全地从京城回到郑县，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清风告诉你的？”

“她告诉我的。”清风道人的那张画告诉她的，那幅画可没有遮掩，上面的印章与字迹，让人想忽略都难。

三姑娘笑容调皮，透出与画中人的几分神似来。她道：“其实我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的，只要高陆没有来，庆祥府的人不要出现，清风没有来找我。”

去年她立誓要知道真相，本以为会很艰难，便安心在老宅里读书，哪怕学艺不精，也能找机会毒死赵辛。

倒是突然找上门的高陆，让自己看到了希望。天知道高陆说出‘庆祥府’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内心有多激动。

“黄老六他们对我的恭敬，让我怀疑到了老宅和你的身份。后来你也承认了，指挥使大人。”

“清风倒是没说自己的身份，她拿出来的那幅画上实实在在写着名讳，盖着印章。想让人忽视都难。我其实也不太确定的，可你承认了。”

“真好。”

三姑娘笑得明媚极了，越发与画中人相像起来。

赤莲有些愣忡，衰老的脸转瞬笑成了菊花，“你爹若是有你这份胆子，也不会窝窝囊囊那么多年了。”

“秦玉啊，这样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