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旬细细环视一圈,发现别说贵重物品,这个屋子里连许多日常用品都没有,莫非是刚搬来的住户吗?他瞄到一个酒瓶,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躺着的男子,越看越眼熟,胡都尉冲他点点头,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天早上,他们在饭馆外看到的醉酒男人。
当时那两个食客的话浮现出来,“越来越疯”什么的,容旬不用多想也猜出来了,屋里这样空荡荡,并非因为新搬来,大约是因为家里没人,不怀好意的人,偷抢借拿,将这个家里的东西都弄走了。
只是,因为发疯,就杀人吗?他不愿意相信。就着月光,他突然看到两个牌位摆在墙壁尽头,一个小小的雕塑摆在牌位旁边,十分安静。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这三样东西应该是十分显眼的,但容旬走进来的时候却完全没有看到,他有些疑惑,走近几步,蹲下来细细观摩。
果然是男人的妻女,看时间,居然是春节前后数月相继离开,对任何人来说,这样的打击实在太过沉重。
他又把视线落在雕塑上,再仔细一看,是个泥人,剑眉星目、大红长袍,看上去像行走江湖的侠客,但是,侠客摆着握刀的姿势,手上却没有刀——原本应该是刀的位置上,斜放着一根筷子。
普普通通的,每个家里都会有的竹筷。
只是这根竹筷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浓稠的红色将它层层裹着,充分透染成到发黑。
容旬静静地看着,胡都尉那边已经不声不响扑了上去将男人紧紧绑住,那个男人猛然惊醒过来,目光血红,神色呆滞,几乎还未清醒,却狂乱的挣扎起来,似乎把什么噩梦延续到了现实。
“老实点!”胡都尉将他狠狠捆住,走出屋外放出一个信号,这才回来看着容旬,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大半夜的不睡觉。”
“的确是刚好路过。”容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确有些巧合,便又问回去:“胡都尉呢?怎么会在那里?”
“还不是为了破案,”胡都尉恢复了大大咧咧的表情,挠着头发说道:“怎么查都没有用,只好一队一队轮着来,趴在各个巷子附近等着呗,没想到还真管用。”说着,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咧嘴一笑,显然十分满意。
“辛苦了。”容旬听到脚步声过来,点点头就准备走,胡都尉急忙走上来拦住:“等会等会,你是重要的证人,跟我回衙门去问话。”
容旬眨眨眼,突然发现这个人在心细与粗糙之间切换得十分……流畅,便站在那,回想安公公给他制作的假身份,刚想说名字,就看到胡都尉突然凑过来笑道:“还是不方便,对么?”
容旬小小一惊,垂头说道:“多谢都尉体谅。”
“胡建,别叫我都尉。”胡都尉指着自己笑道,侧耳听到脚步声近了,点点头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胡建轻松随意的态度让容旬也放松下来,他笑了笑,从侧面窗户离开了。
第二天,破案的公文由大理寺呈了上来,容旬吃过晚饭听说了,急忙到御书房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