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还未来得及喘气,几柄短刀纷纷向他刺来,他只得不断翻滚,短刀扎在他身旁的地上,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萧绎滚到墙边,借着墙面从地上弹起身,踩在几个刺客的刀刃上。几人一时抽不出刀,他长枪向前一捅,其中一人的脖颈立刻血流如注,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
其他人也抽回了长刀,萧绎一甩长枪,鲜血洒在屏风上,给其上的山水美景增添了一抹异色。
他喘着气,屋内的空气十分闷热,汗珠大滴大滴落在地上。
他与这些人缠斗了这样久,仍不见外面的人进来,恐怕那些人已经遭了毒手了。
他握紧手里的枪。
刺客们也没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三四个人冲上来。萧绎弯腰躲过他们的进攻,趁着一个人在空中还没着地,一枪了结了他的性命。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一柄短刀划破了他的左臂。
鲜血从上臂流到枪柄上,枪柄变得滑溜溜的,几乎握不住。
又是一柄刀在眼前划过,他虽然尽力向后躲避,还是被刀尖划破了额头,鲜血流入一只眼睛,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雨越下越大,在瓦片上轰鸣,他听不清刀尖破开长空的声音,也看不清那些人的动作,他只能迟钝地防守,护住心脉要害。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握着枪柄的手越来越用不上力。
他毕竟只有十二岁,长久的鏖战让他的体力迅速丧失,他早已是强弩之末。
又一人从他左边袭来,他用力向那人刺去,长枪将他钉在梁柱上,也深深没入了梁中。
萧绎用力拔了两下,怎样也拔不出来。此时一柄刀已经到了眼前,他连忙举起手抓住刀刃。那人见一击不成,又是一脚踢向他的下腹。
萧绎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将身后的屏风压成碎片,自己也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受伤的手不断撑在地上,却怎样也站不起来。
“足够了,”萧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好休息。”
他听到长剑出鞘的声响,终于顺从地停下了挣扎。
房间的另一侧,一众刺客看着屏风倒下,在粉尘和木屑碎片中一个身影渐渐浮现。
萧衍穿着玄色的短袖衣衫,长发盘在头顶,仅用一顶小冠束着。即便着装如此简单,仍让人想要跪地俯拜。他没有表情,众刺客却从他脸上看出了愤怒与威严,不由得向后退了退。
“那么,你们谁先上,还是一起?”
众刺客互相看了看,确认眼神后,一拥而上。
刘阚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一地穿着黑衣的尸体,萧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在不断起伏。
房间的尽头,萧衍坐在塌上,正用手帕擦着手中的长剑。
他认得这柄剑,此剑萧是依魏武帝曹操的倚天剑而制,名天玄。民间传说中有尚方宝剑之说,上斩昏君,下斩馋臣,萧绎的这柄天玄亦可作此用。在他的记忆里,自从用这方剑诛杀萧宝卷后,此剑就再也没有出鞘过。
他又顺着萧衍看向地下横七竖八地尸体。地下躺的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萧衍以一敌众,还能毫发无伤。其人实力果然深不可测,不可小觑。
“陛下,”刘阚收了思绪,连滚带爬进了房门,“叛军已经攻破了韦将军的防线,就朝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