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娘现在都躺着了你还想着吃,呜呜呜……”
沈来粮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这小嫩嗓子都哑了。
吼着沈小花,换来的是沈小花的无动于衷,“哭有用吗?哭娘也不会起来,再说了,天气这么热,鸡肉不吃都放坏了…再说了,你们都守在这里,娘也不会醒,还不如去吃口饭…”
邢琳以前觉得小孩子都是单纯简单的。第一次知道还有如此凉薄的。
就算原主对小花不好,说到底原主也是她的亲娘。
自个亲娘躺在病床上,她不说虚假地哭两声,至少也要慰问两句。
张口就是吃,这孩子肚子里不会有蛔虫吧!
邢琳想着,等她好了,高低要买点打虫药给沈小花喂下去。
但是仔细想想,沈小花说得也对。
吃饱了才有力气。
“小花说得也对,大家围在这里也无济于事,里正既然去了河里村,那就先等里正回来再说,有粮在这看着娘,若是娘醒了给娘倒杯水然后来叫我跟大哥二哥,大哥二哥咱们去将猪耳朵草挖回来吧!娘昨日不是说让我们今天都去挖猪耳朵草吗?说不定我们挖完回来了,娘也就醒了。”沈来钱道。
他算是家里最聪明也最理智的一个。
记得他们娘昨日说的。
想让他们将河滩里的猪耳朵草给挖回来。
他都记得。
沈有钱聪明,也理智。
他这一开口,几个兄弟都跟着他的想法去走。
留下有粮最小在家照顾娘,他们兄弟三人去挖猪耳朵草。
几个人也没吃饭,就热了热昨日的剩饭,给沈小花自己吃。
邢琳闻着空气中发出的阵阵酸味。
不用想也知道是昨天剩下的鸡肉酸了。
本来好好的一顿饭,非要闹得上蹿下跳鸡犬不鸣,现在肉都酸了。
想想她花的几十文钱,真不值当。
主要是闻着这个味,邢琳真想爬起来说别吃了,不能吃了。
可她动不了,像个废物一样。
只有腰间的阵阵疼痛。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
“呜呜呜、娘你怎么还没醒,呜呜妹妹要死了娘……”
邢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但是她的清醒绝对是沈有粮哭醒的。
听着耳边的动静,邢琳努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就听到沈有粮的哭声越发清明,“呜呜呜,娘你快点醒醒吧!妹妹、妹妹要死了,大哥说、大哥说村里大夫没办法要送去镇上,妹妹要死了,娘,娘,你快点醒醒,我不想妹妹死,呜呜呜……”
又是一阵哭声,邢琳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牵扯的,从意识的深处清醒。
她努力的将自己从沈渊中拔出来,然后挣扎的伸手,“老、老四不哭、不哭,你、你扶娘起来……”
邢琳伸出一只手,有些艰难又痛苦地说着。
本来还在哭丧的沈有粮,在听到邢琳的声音后,收起哭声。
瞬间就像是恢复满血复活似的,瞪大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床上邢琳,“娘、娘你醒了……”满是不可置信,随后向着外面喊去,“娘醒了,娘醒了,娘你等会儿,我去喊大哥去。”
“哎!有粮……”
邢琳没说完的话,沈有粮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
她真的是。
撑着腰上被沈倪氏一屁股坐断的疼,努力的从床上挣扎缓慢的坐了起来。
沈有宝昨日跑出去,他脑子里都是他娘说的那番话。
虽说已经十九岁,可谁还不是个孩子。
他这么多年对娘的怨恨,好像随着娘的几句话,就全都化解开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直到三弟出来找他。
跟他说了一些话,他想,他或许也没怪过娘什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的安排。
他只能说,是他运气不好,娶了一个泼妇没有遇到贤妻。
这不能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