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开口为他们推脱,“这两个都是大忙人,哪有你们一个个的轻快。碧慈也说了,都是为了孟颖选礼物才迟到的,事出有因,何来惩罚的道理。”
老夫人转头问张孟颖道:“你说对吧,孟颖?”
张孟颖知晓老夫人的意思,便顺应道:“奶奶说的是,若是罚了叔叔、婶婶,孟颖心中也是过意不去。”
老夫人自然甚是满意她的答案,爱怜的拍了拍她的手,转头招呼苏碧慈道:“快拿出来瞧瞧买了是何礼物。”
在一众瞩目中,张作黎从手提袋中拿出一本书。
光从大家的目光中便明显感受到了失望,无论与那双上海蜻蜓牌的女鞋比,还是衣服、化妆品比,一本书看起来都是有些寒酸了。
张作黎倒并不在意大家的目光,“这可是你嫂嫂从千万本书中,为你挑选的最合适你的一本。”他话语里竟透着几分骄傲的意思。
老夫人接过书来,打量了两下,毫不吝惜的夸赞道:“这送书好,现在不就是提倡年轻人要多读书,你们两个真是有心了。”
老夫人将书递给张孟颖,“你瞧着你叔叔、婶婶给你的礼物,可欢喜?”
张孟颖低头瞧了瞧手上的书,是当代最出名的女作家所写,书里写得也尽是些在今下最先进的思想。就是那男女之间朦胧的爱情,也要覆上先进思想的影子。
“自然是欢喜,以前我在乡下时,老是听说城里的女子会看书弄墨,与男人一般入学堂读书。如今一观倒是比想象中更甚,连这书竟都是女子所写。”
苏碧慈瞧着她满是稀奇的模样,笑道:“这有什么的,过两日正逢学校开学,你也可与你妹妹们一同入学学习去。”
张孟晴一听便来了兴趣,起身兴奋道:“好呀好呀,婶婶把孟颖姐姐也带去,这样我们以后上学又多了一个伴了。”
张孟颖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去!”
“为何?”张孟晴疑惑问道。
“这女子识得几个字,留在家里绣绣花等着嫁人便可,那么老多学问就是学了也无用。”张孟颖一本正经道。
此话一出,屋内各人的脸上形色各异。
赞同此话的有,譬如张夫人,还颇是认同点了点头。
在她心里,女子就是该待在闺房里绣花,等着岁数到了嫁人的。天天往外跑,跑到学校里去与男人搅和到一块算是怎么回事。
反对此话的也有,譬如张作岩,在听见自己个儿的女儿说此话时,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毫无反应的人也自然是有的。
但要数反应最大的还是苏碧慈,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像是刷上一层浆糊般紧绷着,眉头紧蹙,颇是凝重。
“孟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时候了。就算是女人,也可以与男人一样上学读书。只要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女人一样可以做到。”
她话音还没落,张夫人就听不下去了,出言反驳道:“弟妹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要是女人跟男人真的处处一样了,那这个世界还要分男人、女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