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芊葇坐在梳妆台前,面前的菱花镜映出她清寒的眉眼和似笑非笑的朱唇。
今天来的人倒是不少,正好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了。
姝桐院里,适逢初春但这里仍显清冷萧索,唯有一株玫红色的蔷薇点缀着破旧的院落。
谢守良、秦氏、芸姨娘带了不少丫环婆子乌泱泱地站了一堆,让本就狭小的院落更显逼仄,皆是横眉怒目,完全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一想到谢银朱昨晚从湖里捞上来时剧烈颤抖、口不能言的凄惨模样,芸姨娘心中的怒火就噌噌地往上涨。憋了一晚上的怒气,现在才跑来算账,就是为了等谢守良下朝回来为她撑腰。
谢芊葇再厉害,还能越得过侯府的一家之主?
她虽只是一个姨娘,但是侯爷从不苛怠她,有时比对主母秦氏还要温柔体贴。只要侯爷是站在她这边的,那她就有无尽的底气。
“谢芊葇,你出来!你毒害二小姐、三小姐,小小年纪就如此毒辣,今天定不饶你!”芸姨娘双手叉腰,十分泼辣地吼道。
秦氏一听芸姨娘提起谢芜莜,原本铁青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昨天丑时她的女儿才从宫里被接回来,着了风寒不说,膝盖更是触目惊心的青紫,双腿如今还不听使唤。大夫说要是再多跪半个时辰,双腿就要废了。她可怜的莜儿,现在只能躺床静养。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谢芊葇,她比任何人都想弄死谢芊葇,可她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怎么也得自恃身份,不可能像芸姨娘那般撒泼无脑,如同市井泼妇一样。
想到这里,她鄙夷地瞥了一眼上蹿下跳的芸姨娘,目光又带了几分幽怨地扫过旁边的谢守良。
此时的谢守良面色阴翳,薄唇紧抿,浑身透着骇人的怒意。
与此同时,房里的轻竹趴在窗缝偷窥了一眼院中的情况,顿时骇得变了脸色。
她苦着脸向谢芊葇禀报,“小姐,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啊!侯爷、夫人、芸姨娘全都在院里守着了,还带了不少下人,来者不善啊!”
谢芊葇淡淡地勾了勾唇,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不迫,“无妨,他们喜欢守着,就守着呗。先晾一会儿他们。”
话落,她瞥了眼神色紧绷的轻竹、容情两个丫头,莞尔道:“你们两个谁会下棋?”
轻竹、容情皆是面面相觑。都火烧眉毛了,小姐还想找人下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打发外面那帮人吗?
谢芊葇看到两个丫环局促不安的样子,知道自己不说清楚,二人就得一直焦虑下去。当下便道:“他们现在气势正足,等他们站困了,吼累了,精神头不好了,到时就该你家小姐出场了。这样我什么都没做,就可以打击到他们的气焰了。再者,他们喊我,我就得出去啊!”
轻竹、容情一听,顿时回过味了。是她们草率了。这么一来那帮人想闹也闹不起来了。果然她们和小姐之间还是有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