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倌怒极反笑道:“你凭什么保证?如果出了事?你担责?我家主子身份何等尊贵,就是一百个你加起来也抵不上他一根头发。”
“救人便救人,还要保证?还要担责?你还真以为你家主子是香饽饽不成。不好意思,这人我今天还不医了!”谢芊葇满腔怒火,顿了顿,不禁冷笑道,“我敢保证,不出半个时辰,就等着你家主子痛死在榻上吧。”
谢芊葇原本是看在薛太医的面子上才救人的,可是这个侍从三番两次出言不逊,着实可恶,搞得好像她巴巴地求着医人似的。
这人不医也罢,反正来日方长。她迟早会找机会还了薛太医今日请客的人情,又何必留在这里受一肚子闲气。
玉倌一听,吓得脸色都白了,他想反驳两句,可是张了张嘴,硬是不知说什么了。
他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惧。以前主子发病,喝了药吃了速效救心丸就无碍了,可是这次发病太过迅猛,药石无济,也许……也许情况真的不容乐观了。
玉倌吓得身子一僵,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刚才玉倌一开口,薛太医就知道坏事了。谢大小姐是真有本事的人,但凡这样的人脾气都特别火爆,昨天在殿前谢大小姐都不买账,何况是现在的这种情况。
他很清楚,如果谢大小姐撒手不管,后果一定如她所言。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薛太医赶忙出来打圆场。他温声软语地不断给谢芊葇道歉。
“谢大小姐,对不起啊!玉倌那孩子也是护主心切,您别往心里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谢大小姐您就当做做好事也行呀。或者您权当卖给下官一个薄面,日后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一定在所不辞。”
薛太医说完又转向玉倌,沉声道:“这个责任我承担,如果你家主子发生任何意外,与谢大小姐没有一点儿关系,全由我一力承担。这样总可以吧?”
玉倌皱起眉头,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床榻上的凤倾言吃力地开口。
“我相信谢姑娘。”
玉倌见他家主子都同意了,他自然再无反对的理由。
谢芊葇没想到薛太医竟然这样相信她,既然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当下她冰冷的神色有所缓和,“既是如此,那我就试试吧。”
随后玉倌上前替他家主子宽了衣,便退到一旁,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谢芊葇的动作,好似生怕他家主子被暗害了一样。
谢芊葇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包,拿出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然后靠近凤倾言。
凤倾言光着上身猛然直面谢芊葇,一张俊脸顷刻间变了颜色,连耳廓都微微泛红。
眼神更是无处躲藏,都不知道应该看向何处了,完全给人一种十分紧绷的感觉。
相较于他的羞赧,谢芊葇可淡定从容多了。
“放轻松,不用感到难为情。在医者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