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通知翎雀,让她带的那支隐卫暗中保护她,听闻嘉宁给萧太后去了书信,萧太后这两日就会从万寿寺礼佛回来,本王怕对她不利。”
再说侯府这边,秦氏拢共跑了三次姝桐居,才算见到了谢芊葇。
第一次,丫环说她家小姐染了病,刚喝完药躺下歇息了。
第二次,丫环说她家小姐正在洗澡。
第三次,人总算见到了,一向养尊处优的秦氏双腿也快跑断了。
秦氏见到谢芊葇的时候,谢芊葇正慵懒地半倚在床榻上,随意地翻着一本医书。
暖橘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在墙面投下一道纤秀的剪影。
秦氏进来半晌,谢芊葇只当不知,视线仍落在泛黄的书页上。
眼见自己被视作空气,秦氏心里压抑的怒意快要喷薄而出了。
几个时辰前这个丑女还生龙活虎,骂他们都不带歇的,这会也没瞧出半分病态,俨然生病就是托词。
若不是先前吞了她的赏赐,害怕她进宫在周武帝面前告状,她用得着这般低三下四跑来看小贱人的脸色?
“那个……之前宫里送来的赏赐,我琢磨着一来你不在,二来你这地儿小又不安全,所以就想着先搁在咱们府里的库房……”
秦氏涎着脸,眼神飘忽,说着早就想好的借口,可惜谢芊葇不遂她愿,好似听到了笑话般,开口便堵了回去。
“原来夫人也知道我这姝桐居各种不好啊,那当初怎么不挑个好点儿的院子给我?我看二妹妹、三妹妹的院子都挺好,还有空着的两个院子,都比我这儿强了何止百倍。”
谢芊葇当下就给秦氏来了个下不了台。秦氏被谢芊葇的话噎住,一口闷气堵在了胸口,气得脸上涨成了猪肝色。
心里恨不得将谢芊葇拆骨入腹,面上还得尬笑着赔不是。
“哎,前几日恰好赶上庄子的管家过来报账,我也是忙得团团转,一时疏忽大意了,没有给你安排好。”
秦氏眼珠子一转,终于说到正题了,“宫里的赏赐连带礼单,我已经一件不落地移交给你的丫头轻竹了,都是一场误会。咱们府里的吵吵闹闹,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可莫要想不开拿到宫里说事,平白叫人笑话了。”
谢芊葇眼皮轻抬,黑眸里透着一丝淡淡的叽嘲,“从小到大我一直被人笑话,早就习惯了。”
眼见谢芊葇不上道,秦氏当即冷沉了一张脸,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直接说吧,究竟要怎样,进宫后才不乱说话。”
谢芊葇闻言,唇角讥诮的弧度逐渐加深,“明明咱俩相看两生厌,非要刚才那般假惺惺的浪费时间,还不如开门见山的好。”
秦氏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眸光蓄满恼恨。
谢芊葇眸光轻扫,目光最后落到秦氏的手指上,淡笑道:“那我也就直说了。夫人戴着的水碧色莲蓬戒指,我倒是蛮喜欢的。”
秦氏一愣,紧绷的心情松懈下来,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她就怕这个丑女狮子大开口。还好还好,这枚戒指非金非玉,不值什么钱,她也是看着精巧好玩,才戴着的。
秦氏当下喜滋滋地应下,“好好好。”
生怕谢芊葇会反悔一样,秦氏赶紧摘下戒指,塞进了谢芊葇的手里。
谢芊葇端详着手里的戒指,一个小巧的莲蓬模样。对于一个外行人而言,顶多只会觉得做工精巧而已。可是她偏偏是个识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