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身边两个老婆子连忙拉着这人的胳膊,面色惊慌的看向山和媳妇。
慕娴闻言朝着山河媳妇淡淡一笑,声音温和。
“多谢提醒!望您珍重,逝者已再生,莫再徒增伤悲!”
山河媳妇听见这话浊泪顺着脸上的皱纹而下,脸上却笑了起来,嘴里不住喃喃道:
“那就好,那就好!”
待慕娴走远,身边的两个老妇人轻声责备道:
“你不要命了,那家人家中也有适龄的少女。”
“你是伤心昏头了吧,荷花村里哪家适龄的少女能逃出去的?”
山和媳妇不语,她抬起浑浊的双眼看向天空,天空湛蓝,白云如雪,一轮初阳从山的一侧升起,是多么美好又充满希望的一天啊。
她没有和这两人说过的是,她大半个月前梦见女儿了,梦见她的小春儿了,小春儿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
小春儿哭着告诉她老婆子,她被困南河三十年之久,每日她这老婆子来南河担水时,她都能看见老婆子,老婆子却看不见她。
她那自小就贴心的女儿告诉她已经满头银发的母亲不要再为她伤怀了,她要离开了!
村里新来的女郎拯救了她,拯救了所有被迫沉河的新娘!
被困南河三十年,如今,她要去往新生,她希望她的母亲也能走出愧疚和仇恨,获得新生。
等慕娴溜达完回到池家在荷花村的家时,发现池宴临竟然已经从镇上回来了。
“不是要去和张大夫说明情况,然后从药堂离开吗?”慕娴坐在凳子上,拿手指逗着小五。
“已经说好了。”池宴临道。
“哦。”慕娴觉得有些奇怪,池宴临怎么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怎么了?”慕娴道。
池宴临久久未答,看向慕娴的目光很深沉,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成一句话,他道:
“慕娴,你,真的失忆了吗?”
慕娴逗弄小五的手一顿,垂眸不语。
池宴临紧盯着慕娴的侧脸,阳光透过大门照射进来,光影下,慕娴一半脸隐在阴影处,看不出情绪。
片刻后,慕娴抬起头,笑道:
“是啊,怎么了?莫非是你帮我找到我的父母亲人了?”
池宴临避开慕娴的目光,偏头看向小五,语气淡淡却藏着一股疏离之感,他轻声道:
“慕娴,什么时候都别欺骗我,好吗?我,会当真的。”
慕娴听出池宴临话里的疏离,心里无端的不舒服,仿佛一团面糊在心上,让人觉得胸闷烦心。
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只能归结于昨晚连夜赶回荷花村,没睡好。
“嗯。”慕娴应道,随即转身进了房间,她要去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不会不舒服了。
池宴临坐在凳子上许久,他垂眸看向一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昨夜慕娴回来之际,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以及一个时辰前,张大夫对他说的话。
“宴临,望月谷挨着的大山发生命案,死了十几个人,死状凄惨!”
“宴临,有樵夫到县衙报案,说看见了凶手。”
“凶手的特征像极了你家借住的那位姑娘。”
“宴临,俗道是两个世界,道分正邪,你,莫要引狼入室!”
“......”
慕娴,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