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磬带着沈檀来到了公主府后院一间常年无人居住的空房内。
这间空房非常萧条,岁月的痕迹在墙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斑驳的墙皮见证了时光的流逝。
墙上一扇窗户破碎不堪,窗帘飘荡在风中,昔日的华彩已经黯淡无光,角落里蜘蛛网纵横,一片荒凉。
先前抓住的四个歹人此时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
他们的眼神空洞,眼珠黯淡无神,甚至眼睑下垂,遮住了眼球的一部分。
他们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灰色或者蜡状,呼吸也可能是浅薄的,仿佛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让他们费尽全力。
几人的衣服上,特别是双手双脚的地方,被一大块一大块印染成了暗红色。
沈檀看到这个情景,双眼眯了眯。
沈磬和沈檀走进房间的时候,几人就已经注意到了,出于本能,几人不住地往墙壁上靠。
沈磬向前走了几步,踩踏出的脚步声让倒在地上的几人顿时抖动了一下。
这是一种应激性的条件反射,在他们看来,这些脚步声不是别的,而是一道道催命符。
“是谁派你们杀驸马的?”沈磬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们没有要杀驸马!没有!真的!只是说要废了他的武功,让他成为废人。”为首的那个见到来人是沈磬,就像是见到了索命鬼一般,有什么说什么,生怕沈磬不相信。
“你们背后是谁?”沈磬冷冷地问。
“不知道!公主殿下,我们几个真的不知道啊!那人的声音很沉,从来没露过真面目!”为首的哭喊着道。
其他人也拼命附和:“公主殿下,我们真的不知道,每次任务那人都是口述,他人甚至都不愿意露面!”
“王子浩。”沈磬对着另一个眼窝深陷,没有一丝一毫精气神的男子说道,“你说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呢?”
王子浩就是歹人之中,因为比武输给唐纵酒而心生嫉妒的考生。
王子浩这几日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也想明白了,是他蠢,被这几人挑拨教唆,他甚至连这几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去攻击唐纵酒。
此时此刻,真正被毁的,是他自己。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王子浩匍匐在地上,拼命磕头。
其余几人也不停地磕头,一时间,房间里全是“咚咚咚”的声音。
沈磬没再看他们,转向沈檀。
“四哥,这群人,除了一个王子浩是考生,其他人都是江湖人士。你帮我把人送到大理寺去,当街刺杀驸马,够他们死一百次的了。”
“不和父皇说吗?”沈檀那双勾子眼将这几人从左到右看了一遍。
“不了,父皇日理万机的,哪天我自己亲自告诉父皇。”沈磬道。
“你都把人送到大理寺去了,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沈檀笑着道。
“那也得我亲自把事情的始末告诉父皇。”
沈磬很坚持,沈檀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
安排好这两人的去处,兄妹二人来到了公主府的花园里。
“看来,吾家有女初长成。”
迎着阳光,沈磬粉面桃花秀丽的面容上,褪去了稚嫩,沉浸而从容。
沈檀确定,如今的沈磬,已经不是先前那个什么心事都表现在脸上,而是学会放在心里了,先前那股看不透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沈檀的双眼眯了起来。
“四哥,人总是要长大的。”沈磬对着天空,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