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活活被砍下的脑袋啊!
“父皇——!”
金豆子再也止不住地从沈磬眼睛里掉了下来。
这一声父皇叫得万贞帝心口一颤,什么训诫的话全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啊,是他从小到大哄着宠着护着的宝贝,是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吼一句的宝贝啊!
曹观平见状识趣地退了下去。
“凤之你怎么了?跟父皇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万贞帝彻底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和狼嚎笔,任由沈磬在自己怀里哭咽,那一声“朕”都改口成了“父皇”。
“没有,父皇,没有人欺负我,是我想您了。”
纵使沈磬在外有多么嚣张跋扈,恶名远扬,此时此刻在万贞帝怀里的沈磬,也只是一个感受父爱的女儿罢了。
“哼,闯祸了就想到父皇了。”万贞帝嘴巴里在责怪,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给沈磬擦屁股。
“父皇,儿臣没有。”沈磬诺诺道。
“没有什么?”
“儿臣没有宠幸面首,那日我没在滦香园逗留您肯定知道,昨日纪宁馨她们几人在门口看到的人是唐虞,是唐纵酒的小厮。”
“小厮?这是怎么回事?”
万贞帝问了,沈磬就将这几日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当听到沈磬说起有人挑拨故意勾引她的时候,万贞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万贞帝在位这些年,喜怒哀乐从不显在脸上,稍微露出一丝不悦,四周就有人齐齐下跪告罪。
沈磬这会儿沉浸在父亲的温暖之中,压根就没注意到万贞帝的神色。
要是此刻有旁人瞧见,必然是吓得跪倒一片,瑟瑟发抖,第一个反应就是又有人头要落地了。
而这些沈磬都不知道。
说实话,万贞帝是真的喜欢唐纵酒这个年轻人,仪表堂堂不说,为人正直,洁身自好,做事一丝不苟,从没有任何的不好的传言,不沾酒腥,更是不近女色。
整个郗国,除了他,万贞帝找不到第二个能配得上自家闺女的男子了。
因此当沈磬说想要唐纵酒的时候,万贞帝是一万个同意,哪怕唐纵酒尚了公主之后再也无法入仕,但万贞帝会竭尽全力给二人一个安稳的一生。
怪就怪沈磬不争气,居然做了那么多荒唐事。
这点万贞帝也很生气。
可如今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是有人在针对唐家,甚至是说,有人在针对皇室。
还拿他的女儿当抢手。
念及此,万贞帝如蛇一般的目光扫过了那一叠叠弹劾沈磬的折子,寒光乍现。
“父皇,真的有人要害驸马!”沈磬说到唐纵酒遇袭的事情,加重了语气,“要不是我赶得及时,驸马就完了!”
提到这件事,万贞帝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刺客的事情,他已经从大理寺卿庄广旭和沈檀那里了解了。
也从沈檀那里得知了沈磬想亲自和自己禀报的意愿,所以这几个人他一直留到现在。
原本以为沈磬又想要胡闹,可如今看来,自己这个女儿确实如沈檀说的那般,开始长大了。
她没有擅自取人性命而是交给大理寺,光这件事,万贞帝就很欣慰。
他的女儿,再无法无天,却切切实实不曾乱伤人性命过,只要沈磬手上没有人命,他就能保沈磬一世平安。
而且这件事,既然沈磬想亲自说清楚,那么万贞帝就给她这个机会。
“那四个人如今还在大理寺大牢,父皇还没有处置他们,凤之今日既然亲口提起,想必也是希望自己处置。”
沈磬颔首。
“父皇就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