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那么小,那么软弱无骨。
“我为什么会……会不记得之前的事。”
“你去找我的路上出了车祸,受了惊吓。”
温景局促的将手缩回来,“我……睡哪里?”
“你跟我来。”
她刚才醒来时的屋子,床头分明挂着一张放大的结婚照。
照片里温景穿着婚纱,对着镜头一脸冷漠,陆彦深的一只手搭在她身上,深情的望着她。
婚纱很美,屋子也很气派。
“我怎么没有笑?”
男人看她一眼,她低着头有些尴尬。
她不笑是她不对,结婚的日子怎么能不笑呢?
陆彦深带她到处走了一圈,温景的目光落在琴房的一架钢琴上。
“你很喜欢弹钢琴?”
她问陆彦深。
“不是,是你喜欢。”
这架钢琴比起她在温家的钢琴,音色好得多。
记忆中她才刚从温家离开,眼睛不由得湿润,“我养父母,六年里,他们找过我吗?”
陆彦深微怔,摇了摇头。
两天前,正是温家真千金温楚楚和她的青梅竹马杨青宇订婚的日子。
他不知道温景出事跟这件事有没有联系。
温景眼中闪过些许悲伤。
她代替真正的千金度过了优渥的十八年,她没什么好求的。
她也就记得这么多了,再多的就没有了。
陆彦深去核桃地里忙了几个小时,回来时温景吃过饭睡了。
陆思墨在屋里等他,拉着他到一旁,“爸,妈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拿你的餐具给她吃饭,她也吃了呢!”
婚后温景不喜他,有了陆思墨后,更加厌恶他,仿佛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他喝水用过的杯子,她不碰,他穿过的衣服,她不沾手。
家里有保姆做饭,她却要一个人用一个小碗,煮一点点清粥配小菜。
她也不愿意与他们一起吃饭。
“妈妈还帮你叠了衣服。”
“她人呢?”
“说累了要休息,上楼了。”
陆思墨表现得格外激动,“我今晚想跟妈妈睡。”
刚跑出去,被陆彦深揪着后脖领,“你妈身体才好些,别去吵你妈。”
“那我去找爷爷奶奶玩……”
父母的住处就在斜对面,两个老人从不管他和温景的事。
这也是陆彦深下的死命令。
楼上,温景已经穿好睡衣躺下。
瞧见他进来,下意识的往里靠,给他腾出一个位置。
陆彦深上来看看她,原本没打算在这睡下。
温景这动作,他不去的话,似乎有点不给面子。
“你的衣服我叠好了放进来了,在那边。”
温景指了指东边的柜子,一双眼睛明媚而有神,与他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她是会挑时间失忆的,她梦见上火车后,就记不清了。
要是梦到下火车,就能够记得他了。
陆彦深顺势躺下,呼吸乱得不像话,两人中间隔了一条楚河汉界。
温景告诉自己,得尽快适应自己嫁为人妇的这件事。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刚回周家村我们就认识了,你提着东西,我在放鞭炮。”
84年的陆彦深,花衬衣,牛仔裤,是陆家镇出了名的刺儿头,初中辍学在县里当混子,大家都叫他陆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