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为时已晚,孟文箬已经听见他的话。
她抬头看这个并不十分英俊还有几分呆气的青年人,想到他日后会为了火药事业死于事故,就觉得他可怜可敬。
既然对方不想暴露,她便顺水推舟好了。
孟文箬将卷轴卷好,还给图南子。
“天幕提起图南子嘛,这儿不就是图南子的画像吗?”
“哦、哦……”图南子腼腆一笑,下意识行了一个道家的礼,告别离去。
孟文箬到了二楼,才知道,这位画师不仅仅会画天幕所示的人像,更会按照那种风格画出天幕所没有展现的人像。
在洛京,那种风格已经被定义为青橘风。
茶馆里大多数人是来找画师画青橘风的自己。
一幅画像价格也不高,很多人都付得起,画师赚得盆满钵满,连带茶馆生意日日兴隆。
“武安侯病逝,不知下一任兵部尚书花落谁家?”
“武安侯病重之时,兵部事宜皆由兵部侍郎负责,朝廷许是要提他做尚书吧!”
“不然不然!诸位,我有位伯父在朝,舜阳殿下昨日已下诏,升任鸣州长史桓惠直为兵部尚书。”
从鸣州来孟文箬竖起耳朵。
“桓惠直,是原来的兵部侍郎桓惠直吗?”
“我知道他!他曾平定了闰县叛乱,还上书为天下百姓减赋。”
“正是他!前些年,他因上书弹劾贵妃及贵妃之父恃宠而骄、收受贿赂、侵占良田,惹了贵妃生气,被贬到鸣州去做长史了。”
茶来了,孟文箬倒了一杯茶,继续津津有味地听——实在不是她故意窃听,而是大庭广众,那几位兄台议论的声音也太大了!
想听不见也不行啊,是声音要往耳朵里跑的。
“你伯父在朝为官,那你可知朝中还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最近最大的事便是武安侯病逝吧。哦!听闻舜阳殿下从天幕那儿得到数管牙膏,交给了工部,殿下说,要让大胤朝的百姓也能使用上这牙膏。工部已经开始研制,据说……有了些关于牙刷的想法!”
“啊!殿下竟能获得天幕的赠礼!也不知道那牙膏是何物,天幕日后又会赠以何物!”
“不知那牙膏难不难做,我等平民百姓何时才能用上?”
“殿下真不愧是天选之人!”
……
听完了这边,孟文箬又听见新来的几位客人在谈什么宝柔县主的事情。
宝柔县主是何人,她发生了什么?
孟文箬不听不知道,听后只想高呼声好!
原来,宝柔县主是舜阳殿下的堂妹,自小丧父,几年前被祖母太妃娘娘许配给了太妃娘家兄长的孙子戚辰。
去年守完母孝完婚。
戚辰却不爱敬县主,酒后殴打她,后来竟连平时也动手。
县主怯弱不敢言,直到武安侯葬礼上,舜阳殿下意外发现宝柔县主身上的伤,才揭开这残忍的事实。
殿下大怒,当即下令杖责戚辰,并问宝柔县主还愿不愿意和戚辰过?
宝柔县主哪里愿意?她早想和戚辰和离,只是苦于无亲长做主。
和离?
舜阳殿下却不这样想,她让宝柔县主写了一封休书,将戚辰这混账东西休了。
“天对地,阴对阳,娶妻对嫁夫,休妻对休夫,很好,很好!”
孟文箬欢快地饮下一大杯茶,这洛京处处新奇,真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