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娘,别生气!”
“她们也是眼见胡教授风光的回来了,你却将他赶走,这以后各家的书信便没人帮着看和写了,也就发个牢骚而已。”
老刘头眼见气氛难堪,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说和。
“你这老死鬼别出来装好人;别以为老娘没听见,刚才就你大儿媳叫唤得凶!”
“也不摸着心想想,你家沾了我家多少光?”
韩媒婆子没给老刘头面子,张嘴就数落起来。
老刘头赔着一张笑脸,面皮不知抖了多少下,可他不敢吱声。
“我家沾了你家什么光了?当年丁押司没进衙门里时,不知白喝了我家多少茶。这到了衙门后,我家的税钱也没比哪家少收过!”
老刘头的大儿媳也非善茬,见公公吃了瘪,索性翻脸把话说开。
“那你怎么不说,我女婿给你家带了多少客人来?”韩婆子岂肯嘴上吃亏。
刘家大儿媳嘴扁了扁,拉长了声音道:“他倒是带了不少客人来,可都是衙门里白喝茶,不掏钱的主!”
一帮妇人们见有人出头,也声调或高或低附和两声。
韩媒婆势寡,却也绝不肯落下风;
她嗤笑几声,尖声说道:
“姓胡的这厮人模狗样的穿件绸衣回来,你们就以为他长本事了?”
“告诉你们,他是入郑屠家当上门女婿。这事,还是老娘牵的线,搭的桥。”
“老娘不帮他,他过了今天能不能还活着,可没个准!”
韩媒婆拿眼扫过众人,见众人脸上表情丰富,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又恨声说道:“这厮也是个没良心的,老娘给了他条活路,他今天却来调戏我女儿;”
“若是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真不知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院子里的众人,这时就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都暗想:怪不得胡教授体面回来了,又是还钱,还给每家送了块叫肥皂的礼品;原来是搭上了卖肉的郑屠,做了他家上门女婿。
在这时代,入赘可是辱没祖宗的事;何况他入赘的是一个杀猪儿的屠户。
众人私下里摇摇头;先前对胡言的羡慕一下就减了几分。
只是这调戏韩小娘子是怎么回事?
胡教授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入赘也就罢了,这丁押司的姘头也敢惹?
胡言在心里面叫苦。
他自问:我调戏了韩小娘子了吗?好像没有。是韩小娘子自己说要脱了衣服跳舞给我看,我不过是建议她把脱衣舞做成一项事业而已。
刘家院子里的韩媒婆见一席话震慑住了众人,又朝地上啐了一口,便一个转身,就往胡言的院子去。
老刘头暗叫一声要糟,这韩媒婆不管有事没事都要整出点事,胡教授这次怕是要落个难以收场;
他转头想叫李二去寻郑屠家的人来救个场子,却哪里还有李二的影子。
而一众人等,眼见韩媒婆子气势汹汹往胡言的院子去,显然是有大瓜吃,有谁又肯放过看戏?
呼啦一下,众人又涌向胡言的院子。
老刘头叹口气,想叫上大孙子也去观观形势,只是刘宝儿也不见了;
这孩子,怕是给胡教授报信去了。他心里这样寻思着,只好跟在众人身后,口里不住念叨着阿弥陀佛。
胡言在干吗?
他搬了个石墩子坐在院子里,敞开着门,等着韩媒婆子上门。
有顺风耳就是好,有事可预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