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胡言没带人做一块肥皂;
他忙的是组织结构和规矩。
然后,他在这帮归正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与郑大妹并肩而行,回城了。
走出去一里地,背后的议论声就传到了耳朵里;
“把俺们折腾了半天,啥也不教,他就走了?”
“就是,郑大当家的这个女婿,看起来不靠谱啊!”
“他有没有本事啊?那个什么肥皂,是不是郑大当家的跟俺们吹牛呢?”
“王嫂子,这你就冤枉了大当家,那肥皂俺见过,俺城里的亲家屋里就有一块,洗衣服可好使呢;俺亲家说,这玩意儿在城里卖得可紧俏,要提前预约才能买到!”
“大家别乱猜,这肥皂是真有其事;”
听声音是徐天,胡言的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
“俺估摸着,这娃一定是不情愿把这本事,痛痛快快地教给俺们。”
“你们想啊,这本事要是俺们都学会了,他家以后靠啥吃饭?”
“那大当家的咋就不管管他?”有人发出疑问。
“你当大当家的还是以前那个大当家?”一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十好几年了,他在城里享福,早就把俺们这些老弟兄不放在心上了!”
胡言皱起了眉,他从声音辨别出,说话之人是五位头领中的一人。
“不能吧,大当家的每月可都给俺们送了钱粮来!”有一妇人质疑道。
“你个老娘们懂啥?那点钱粮,糊弄谁呢!俺们辛苦养的猪,就不值几个钱?细算下来,俺们可没落下多少好处!”
那位头领当即反驳,从语气可以听出,他的不满,绝对不会是一天两天。
那边的气氛跟着就是一滞,随后又听那人说道:“俺们当初提着脑袋跟随他杀官造反,是瞅着他剔骨神刀大侠的名号;”
“可这十多年下来,他剔骨神刀的日子过得滋润了,又得了个读书人的女婿,将来还不知有多少好日子等着他;”
“而俺们呢?家里要啥没啥,娃们想娶个媳妇,都拿不出礼钱来,这又图个啥!”
那位头领借着这个机会,把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金老四,你他娘的就是怪话多!”徐天这时发声了。
“大当家的过得好,那是他的本事,是你能背后议论的?”
“你这人当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你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儿!”他的语气很严厉,可让胡言听了感觉怪怪地。
那边一时静了下来,接着就听徐天又说道:
“散了,散了,都回家去;明天那书生娃娃还要来折腾,大家都回去蓄点力气,省得站久了腿麻。”
胡言耷拉下了耳朵,这时他和郑屠父女已经走出去了两里地。
回过头朝身后的郑屠望了一眼,胡言觉得他有些可怜;
这位剔骨神刀大侠一心想为老弟兄谋生路,却没料到一帮子兄弟根本不领这个情,反而在背后中伤他。
回想起徐天那张马脸,还有那双飘忽不定的小眼睛,胡言毫不犹豫地给他下了小人的定义。
有这个小人在,自己这才开了个头的路,怕是一时顺畅不起来。
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人在江湖,何处无坎?只要跨过去了,天就会更蓝;
所以,他步子走得很稳,不急不躁。
身边的郑大妹,反倒是轻快;
因为没适应胡言走路的速度,她在行走中还时不时带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