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留在燕都,也未尝不可。
“去谢府。”
长右听到容谙的话,调转马车,去往左都御史的府邸。
然而,这一趟他去得不是很体面。
他原是想给恩师一个交代,毕竟他现在无法请旨外放了。
“贤契啊!”
谢尚修言辞中带着些许讥讽:“如今尚能称你一句‘贤契’,将来却是要唤你驸马了。你如今得公主青睐,前途不可限量。老夫门第小,不敢高攀。今后,莫要来往了。”
容谙没反应过来,人已被管家请出了谢府。
赵徽鸾在数日后,听说了这个事,很为容谙叫屈。
“本宫就说御史那一帮人,都是自诩清高、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吧!”
章云驰却说:“难道不是受您真宁公主名声的连累吗?”
两人吵吵闹闹进了文华殿,容谙正坐在桌案前,面色平静地看了他二人一眼。
“先生。”
两人立马收敛,恭敬见礼,落座。
赵徽鸾一改往日的形态,课上听得十分认真。
永昭帝偶次经过文华殿,看到自家女儿的认真模样,深感稀奇。
但当他听说公主只听容谙的课时,他无语住了,忍不住同段掌印吐槽。
“难怪上次拦着不让朕惩处容卿。你看简简那样子,将来若是真招容谙为驸马,还不得教人家吃得死死的!”
“出息!”
段掌印往文华殿内瞅了一眼,笑答:“殿下聪慧,想是不会让人欺负的。”
赵徽鸾余光瞥见她父皇与掌印走远,懒懒勾了勾唇角。
看吧,这就不放心来探虚实了。
若是她每个人的讲学都来认真听,怕是没几日,就要让她父皇拉回玉衡宫里了。
“殿下的手伤还没好吗?”
赵徽鸾正在练字,闻言,看了眼系在掌心的手帕。
“这是时刻提醒本宫,要牢记先生那日的教诲。”
说着,她停下笔,仰头看容谙,晃了晃手腕:“本宫写得手好酸,容卿给本宫揉揉吗?”
此话一出,原本专心练字的小太子,悄咪咪探头往她这边望。
章云驰一手撑着额头无语地直摇摇,一手不忘写字。
沈知韫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又立马收敛忍住。
旁的公子小姐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听。
赵徽鸾好笑地看着容谙,容谙定定与她对视了一会,转身走了。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转眼到了深秋。
一片黄叶飘进殿内,落在赵徽鸾的笔尖旁。
她将枯叶捡起,转头望向窗外,满目秋景。
文华殿外落了一地枯叶,内侍们扫了又扫,似乎怎么也扫不干净。
惜春神色焦灼地等在树下。
待到散学,赵徽鸾出了文华殿,惜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听后,眼睛都瞪大了。随后,急匆匆回玉衡宫。
容谙眼看着她主仆二人走远,只是当他离开文华殿转弯时,却见赵徽鸾折回来在宫道上等他。
不知怎的,她神色很严肃。
“殿下。”
赵徽鸾压低嗓音同他说:“刑科给事中、刑部主事和佥都御史今日上疏弹劾温阁老。现在已经下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