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辛离了陆绾绾去了官员宴席处。陆绾绾只好自己寻了处空席落座,她座位都还没捂热,便被黄杰点名。
那黄杰好生讨厌,一副虚假笑意挂满脸上,“陆公子,怎地来得这般晚?”
“劳烦黄公子惦记,我今天身体稍有不适,来的晚些了。”
黄杰脸皮蛮厚的,腆着脸过来敬酒,“来晚了可是要自罚三杯的。”
“三杯就三杯。”陆绾绾头疼地看着这狗皮膏药般的黄杰,端起酒杯正打算喝,却听到皇上开口相护。
“陆郎今日可是在家耽误了?”李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因着爹的教训,陆绾绾并未仔细打量皇上,只是觉得皇上有点面熟,想必是那日守岁大典见过的缘故。
“草民叩见皇上。”陆绾绾出席跪拜在地,“草民路上见美景太多,目不暇接,竟是误了吉时。还请皇上恕罪。”
“你倒是说说,你都见了什么?”李华存心捉弄这陆郎,促狭地一笑,“说出理来,便有重赏。”
黄杰见皇上对陆家小儿态度极好,识趣地不再做声,只自己默默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陆绾绾跪得膝盖发麻,脊背僵直,“谢皇上。”她不动声色地微微调整了姿势,使自己稍加舒适。
“草民在来的路上,碰到丝丝小雨,没一会儿就停了。再到这曲江,看见笙歌画船,景色迤逦。便作了首诗。”
李华听闻又有诗,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陆郎只管道来。”
“咳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曲江宴饮酒满腹。”
李华却是笑的肚子疼,“陆郎,你这作打油诗呢?”
“草民不才,草民只喜舞刀弄棍,文章诗歌之事,实是不精”
陆绾绾话音未落,只听得急切慌张的一声,“报”她也不敢抬头,一直在地上趴着。
李华揉了揉眉心,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一个身着军服的人匆匆跑来,踉跄着跪在陆绾绾旁边,气喘吁吁,用尽了力气。
“报皇上宜州失陷前线告急,节度使桂统领请求速派增援!”这人说完便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华霍地站了起来,“来人,把传信兵好生照料!”
陆绾绾只觉得膝下传来湿濡之意,鼻尖也传来阵阵血腥之气。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传信兵,才发现传信兵身子下竟被鲜血濡湿了一片,把嫩绿的草芽染成了鲜红色。
陆绾绾心中叹息:这人怕是不行了
闻讯赶来的太医用手指探了探传信兵的鼻端,又替他诊脉,颤巍巍地说道:“皇上他已经死了。”
“将他好生安葬!”李华神色间满是痛惜,此人相当尽忠职守,身负重伤前来报信,竟也不先疗伤。
“再传左军中尉田中策和太傅黄佩!”
田中策和黄佩正喝得高兴,忽闻皇上要召见他们,放下酒杯便一路小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