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手上却冷冷捏了一把汗。
他缓缓松开攥她的手指,犹疑不定的看着桃花。“你的意思是你在替皇上办事?”
“奴婢并没有这般说,只是这深宫内院,规矩甚多,一不小心逾越雷池便是死罪,若无情由,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看着她,眉目间很是迟疑。
“你若不说,我也不勉强,我自会查楚,不过你在皇上身边当差,最好提着十二万个小心,如若有什么差池,我定会叫你不见天日。”他低沉道。
“谢王爷提醒,奴婢自会当心。”
他冷冷看桃花一眼,转身穿过扶疏的竹杆,渐渐走远了。
桃花心下一松,靠在竹杆上,心下一片空茫。看来是等不得时机了,坐在这一片翠色中,她轻轻摸了摸颈上的白玉佩。
元丰殿偏殿里很是凉爽,冰窖里融着几块将化未化的冰。桃花坐在紫檀木坐墩上,架上琴,沉吟片刻,弹上一曲关山月。心中愁绪翻滚,弹出来的音律都有些变调,李华拍手进来,坐在一旁的坐墩上。
“弹的很好,只是愁意太浓,可是想家了么?”他捏一颗水晶葡萄放进嘴里,脸上红润了些,这几日汤药调理有了些成效。
桃花心下微缓,站起福了福身道:“奴婢无家可想。”
“此话怎讲。”他捏萄葡的手顿在半空。
“奴婢的父母已不在人世了。”
“这般如何过世的?”
“被人所冤。”
“如何不经官彻查?”他皱眉。
“奴婢一介弱女,没有这般胆识,况且,朝堂之事”
“朝堂复杂,朕深知此点。”李华叹口气。
“奴婢逾越,奴婢父母已死,是不能复生的,只望皇上今后若遇案情能彻察清明,使贪官落马,不使好人受冤。”
“你这意思朕使好人受冤?”他愣了愣,眼里闪过怒意。
“奴婢惶恐,并非这个意思。”桃花慌忙跪下去。
“你这般一个清透的人,竟如士大夫一般论上这些朝堂之事,看着便污浊了,大没趣味。”
他站起身,也不看她,愤然走了出去。
桃花呆呆跪着,想过千般可能却未曾想到李华深恶朝政,如一角被拨乱了的弦,心下四乱起来。
盛暑稍退,秋日渐凉,自那日谈话之后,李华待桃花渐渐疏远起来。宫中人见高踩低,嘴脸便是不同,洒扫收拾一应压到了她的肩上。
忽一日,御膳房的小李子跑来找桃花,塞一块腰牌命她出宫采买。这本不是份内之事,但她想到可出宫透透气,便也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