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太阳还未露出些许,王晚晴便同往日一样提着篮子赶往市集。
落霞县虽然是个小县城,里面的商贩倒是颇多。卖菜的、卖脂粉的、卖花的……再加上赶集的,洋洋洒洒的占满了石板铺就的路上。
王晚晴数了数口袋里的铜钱,拿出两枚,递给了扛着草靶子的老翁。老翁止步,将两枚铜板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将满插着糖葫芦的草把子立在王晚晴面前,让她挑选。
王晚晴在一片红艳艳中,挑出两串饱满圆润的糖葫芦,用草纸包着,放到了篮子里。
小萍喜欢吃,那今天就多买一串。
王晚晴这样想着,清点了一下篮子里的东西,竟发现差点忘记买肉了。
而这小县城中每天都有新鲜肉的肉铺子就只那一个,王晚晴赶紧提着篮子朝着不远处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肉铺子挤了过去。
就在她感慨平日里生意一般的猪肉铺子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时,王晚晴被一声极大的嗓门给震了一下。
只见昨日那个与自己搭话的妇人,举着一刀肉。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个卖肉的,这块肉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凭什么说我少给了钱!”
“对啊!对啊!”周围有人瞎起哄道。
王晚晴这才意识到周遭的那些人是围着看戏的。
妇人的衣服已经换回了之前穿着的有些老旧的那件,梳着简单的螺髻指着猪肉摊后年纪与她相仿的女人道。
“我呸!”
站在猪肉摊后的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把手中的刀往案板上狠狠一剁,大骂道:“你个骚寡妇!前几天我不在摊子上,对我家的那口子抛媚眼儿,哄得他不知道让你少付了多少钱!今天你得给我补上!”
“你说谁骚呢!真当姑奶奶好惹是吧!”妇人将手中的猪肉朝那女人的脸上扔去。
那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避闪不及,只听“啪”的一声,那块还带着血水的肉就贴在了她的脸上。
被抹了满脸油的女人气得将那块肉丢了回去,却不想只砸中了妇人的衣角。
周围人见此情景发出阵阵吆喝,还有好事者兴奋地叫着:“打起来!打起来!”
“你的事情谁不知道!”
女人见未砸中那妇人,抽起立在案板上的刀,指着她道:“昨天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跑到年轻小伙子的院子发骚,被人家赶了出来!都传遍了!”
周围人闻听到如此重磅的消息,时议论纷纷,对着妇人指指点点。
“我还当是什么什么贞洁烈妇呢,原来是个骚货。”
“她还有个儿子,好像还在识字,你说说,摊上个这样的娘,以后有哪家私塾要收他!”
“我看过就是这寡妇勾搭这肉铺老板不成,转而去勾搭这年轻的。没想到这年轻的也看不上……哈哈哈”
不怀好意的议论铺天盖地而来。
王晚晴眉头轻蹙。
昨天还有前些天她都有在这摊子上买肉,只与这妇人碰面了一两次,不过她见到的都是那满脸络腮胡的猪肉贩子言语调戏这妇人,而后被这妇人骂了回去。
妇人的脸上毫无血色,朝着人群大喊道:“你们胡说!我才没有……”
“嘿!你不认,我这就给你找出个人证!”
女人故意打断她的话,指着王晚晴洋洋得意道:“这不,她就是那小伙子的表妹,问问她昨天看到了些什么!”
妇人闻声朝着女人指的方向看去,毫不意外的与王晚晴的双眼对上了,眼中满是惊惧。
王晚晴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在那妇人有些瑟缩的目光下,对面前满脸油光的女人道:“我昨天都在家里,但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女人瞪大眼睛,唾沫横飞:“屁!我家二婶子明明看见这荡妇进了那壮小伙的门!”
“可我没看见。”王晚晴语调浅淡,目光微凉,“住在我表哥隔壁的人是我,不是你家二婶子。”
女人被她这话噎住了,脸也涨红了几分。
王晚晴抬眸,对上女人有些浑浊的眼:“我想问问,当你知道这事后,你是怎样对你男人的,有没有像刚刚这样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