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跪在地上的郑大娘发出了一声呻吟,颤着腿站了起来,指着男子的鼻子道:“你敢踢我……我家房子不租给你们了!”
男子的眼冷冷的,似乎并不在乎她的话。
“道歉。”
他的声音很淡,像一杯白水。
“我凭什么给你们这些破乞丐们道歉!”郑大娘揉了揉自己跪得发疼的膝盖,大叫道。
下一秒她又跪在了地上,只不过这一次跌得比上一次要重一些,连双手都撑了地。
“你!”
郑大娘的手颤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面前的男子眼底的冰冷给吓得止住了声。
饶是她年岁颇大,也没见过这种冷得刺骨的眼神。
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男子脸上的那几道鲜血凝固了的痕迹,而他身后的背篓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啊!!”跌坐在地上的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要杀人了啊!”她被土地上的那片滴落的暗红色吓得大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朝自己家方向跑去。
“当家的!隔壁那小子杀人了!”
郑大娘的声音在这一片不小不大的区域分外清晰。
男子没有理会郑大年杀猪般的嚎叫,从怀中掏出来一个被油纸包裹着的东西塞给了王晚晴。
“这是哪里来的?”
王晚晴打开油纸,里面是几张蘸着肉沫的烙饼,此刻还热乎乎的。
“买的。”男子的回答很是简略。
他取下背篓,里面装着一袋米和一个布包,而正滴着血的是一只已经死了的野兔,用着一些青绿色的树枝隔挡在底下。
“这里有一两白银和三吊钱。”
接着他又将一个钱袋子塞给了王晚晴。
“你哪里来的这些钱?”
王晚晴瞧着他脸上的血迹眉头微蹙,开口询问道。
现下虽然脱离了洪灾受难的地域,可周边地区也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响。物价上涨严重,就单单是这些粮食都值得不少钱。
男子垂眉看着王晚晴生着许多茧子的手上被竹篾割伤的痕迹,漆黑的眸子凝了一下。
“当家的,快报官啊!快报官!”
郑大娘的破锣嗓子又响了起来。
王晚晴侧头看去,她正拽着一个穿着粗布短褐的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男人身材是比常见的庄户人家要粗壮些,年纪约莫在五十多岁往上,两鬓有些许斑白,脸上生了很多络腮胡,粗横的眉毛死死的拧着,端着一副凶狠的模样。
此时他正举着着一个锄头,一言不发的闷头朝着自己走来。
看着他又沉又慢的脚步和微微发白的唇,王晚晴便知道,他其实怕得很。
“郑大叔误会了。”
王晚晴从背篓里取出那只还滴着血的野兔,朝他笑道:“这只不过是只兔子罢了。”
端着锄头的男人看清王晚晴手中的东西,似乎是松了口气。将手上的锄头放了下来,朝着自己身后的女人发火道:“你大惊小怪些什么!吓死老子了!”
郑大娘看清楚那滴着血的东西,脸上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