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选择在水患侵袭过的地方定居,王晚晴是有一个朴素的想法的,那就是避税。
古往今来,压在百姓头上的那块石头上刻满了字,上面最大的两个字名为赋税。
赋指金银或其他财物,税指粮食。
种类五花八门,有地税、亩税、米赋……有些时候,并不是帝王征收,而官员徇私额外加重赋税也是有的。
若是君主昏聩,地方官不贤,那百姓要交上去的近乎是一条命了。
她先前在偶然间查阅过古代对于农民的税收,每一代封建帝王对于农民赋税不可谓不重,故而轻徭役,免赋税是每一位开国君主安抚人心必备的手段。
也是对于受灾后的百姓的恩典。
到了大周,这个知识和上升途径都被上层垄断的时代,那些为官者鲜少能将平头百姓视作活生生的人。不久后便会发生乌兹与大周的那场恶战,上位者要的不仅是金钱米粮,还有人丁。
虽说不至于将一户中的唯一一个成年男丁征走,但多层保障总是好的。
想到此处,在摘菜的王晚晴抬头看了一眼身旁抱着孩子的人的侧脸。
只见他黑眸含星,恰若白日焰火,高耸的鼻骨下是他略勾的薄唇。一偏头就将自己的偷看抓了个正着,那本就噙着笑的唇角弧度更盛了。
他笑得有些坏,似像是一只舒展着爪子的狼。
想起那李树下的旖旎,王晚晴脸颊发烫。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着他这副餍足的模样,王晚晴恶向胆边生,从地上拾起一个土坷垃丢在了他背上。
遭受一击的朱槿略震惊的看向刚刚还偷看自己的夫人,只见她脸上羞红,神情恼怒。
某人自觉的想起那日过后她身上青紫的痕迹,心虚的跟在了那有些气冲冲的人身后。
“明明只赢了我一局,却……”王晚晴脸颊发烫,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弄了三次。
身为始作俑者,朱槿心中还是有数的。
“一天只陪你下一局棋,若是我累了,那么那局棋也免了吧。”
风里飘来她的声音。
朱槿心道不好,知自己那日孟浪了,抱着孩子追在后面道:“夫人,我那日属实不该如此孟浪,还请夫人原谅我这一回……”
原谅……
王晚晴心中略恼。
她让他不要再入时怎不听,还连着弄……
一时间竟然是越想越恼。
“先想想该如何还我那两次……还有……”
她顿了顿,继续道,“之前赢你那些次我都要算进去,将其抵消后,再想想该如何哄我吧……”
说完这些话,王晚晴只觉得浑身轻松,伸出手去抱那挥舞着爪子的小娃娃。
竟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结果,朱槿忙跟在身后欲张口,怀里的小娃娃就被夺走了。
见他不甘心,王晚晴指了指远处还未开垦的地道,哼道:“若是浑身的力气没地使,那便去将这几亩地给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