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眉眼精致,他身形本就清瘦,春日也只衬着一层白衣,严谨地将自己包裹在一起,如天山上遥不可及的花,那双蔚蓝的眼中掀不起任何波涛。
瞥见江望舒时,他的薄唇只是紧抿着,血色浅淡。
江望舒冷呵出声,本欲无视他直接离开,又忽地顿住:“你来干什么?”
仔细一想,谢揽厌的出现时间有些诡异,刚好在迟鸢离开后。
谢揽厌的肤色一直很白,凉薄的像美玉,不过较之之前,他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
谢揽厌道:“与你无关。”
他步履匆匆地往前走,是炼丹房的方向,行走间有清浅的药香。
江望舒的鼻子何其敏锐,她一时起了疑心:“该不会是故意来抓小师妹的吧?”
“不对,师妹都走了。”江望舒思忖着,忽然浮现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
谢揽厌受伤了。
可是怎么会呢,他又没出门。
她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谢揽厌何其人也?他少年成名,无情无欲,下手狠辣。除去那些老祖宗!还有谁能伤了他?
“宗门大比也快到了,还是赶紧修炼吧。”说着,江望舒也回了自己的居所。
*
炼丹房。
沈长老从滚烫火红的丹炉里掏出一颗色泽温润的丹药。
丹药通体雪白,圆润可爱,若是细嗅还能闻出其中用药的气息。
“麻烦您了。”青年声音仍是凉的,却朝这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老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师徒礼。
沈长老惊得避开。
对上青年执着的目光时,他又头疼的拧住眉头。
“都说了不用行这么大礼。”
谢揽厌怎么说也是个代掌门人,前途无量,行半礼已是非常尊敬他了。
他不过是为其炼了几次丹,可谢揽厌偏生要行这礼,“简直过得比我这几百岁的老头还古板。”
沈长老的眉眼中满是不赞同,将丹药递给谢揽厌,又忍不住告诫:“好生修养,别急着修炼,适度些。”
谢揽厌一点头,沈长老就知道他一定又没听进去。
“你这牛脾气,跟你那小师妹一样一样的。”沈长老忍不住感慨。
谢揽厌的手止住动作,寒魄似的眼眸中微光不明。
“小鸢生性顽皮,如若叨扰了您,还请多包容。”
说着,他竟是又要行礼,沈长老连扶住他,“你这孩子真是的。”
“这不是我包容不包容的问题,丹修的路不好走啊。”
“而且这丫头还是个水灵根。”
谢揽厌道:“沈长老,这是您的借口吧。”众所周知,水灵根性温,与刚烈的丹火刚好融合。
沈长老哑口无言。
“她想炼丹就让她炼吧。”
沈长老反而犹豫了,“可她尚年幼,这真的好么?”
“让她试试吧。”青年的眉眼似乎温和了些,他的声音轻柔,仿佛这是一场易碎的梦,一旦惊扰就会消失。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哪怕是飞蛾扑火,也要尽力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