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无所谓的耸耸肩,也垂头看棋。
这一局他们已经下了两个时辰,依旧未分出胜负,有些恹恹,遂道:“不下了不下了,我一下棋就犯困,一犯困脑子就不好使,不下了不下了……”
“鬼医怕是太谦虚了,你一边下棋一边打盹,却仍然让我无法胜出,纵观北羌,怕唯鬼医一人可以做到!这幻谷鬼医不但医术高明,这棋艺,恐怕更是无人能敌呀!”千辰睿一边落子一边笑道,最后抬头望了过去。
此人午间突然造访,说来给他瞧病。
先给他把了脉,略微说了些他懂和他根本没听过的医理,而后便开了方子。
他虽并不认为那药方对他信口拈来、本就不是他的顽疾有用,但无法否认,那药却对他的内息有调节作用。
所以之前怀疑他只是个道行高深的影帝,现下倒觉得,他可能真是长居幻谷的鬼医汣幽,因为他的病,这世上除过鬼医,几乎无人会医……
“王爷何必取笑我,若不是王爷高抬贵手,处处谦让,我哪里会与王爷相持不下到现在?”唐怡来回转动脖子,因为刚刚假寐了小半个时辰,这会儿脖子已经僵住了。
千辰睿摇摇头,并不赞同她的话。
她懒得再辩驳,只垂头瞅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半响,落下一白子。
千辰睿当即一愣,继而似胜负已分般得意笑道:“鬼医医术绝世,棋艺又不凡,本王好奇,不知鬼医师承何人?”
唐怡不语,又落了一子。
千辰睿再度一愣,方才的得意渐渐消失:“你这自投罗网合……”走的他实在心虚啊!
唐怡不以为意的笑道:“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看来,你这擅自独闯龙潭虎穴,必有所取呀?”千辰睿伸手捡起棋盘上数颗白子,脸上原有的笑意也消散了分。
棋盘上白子已被吃掉大半,唐怡仍旧不急不慢,继续落子:“王爷智谋过人,又心思诚挚,我若隐瞒,倒有些对不住王爷的热忱了。其实我此次来上京,游山玩水之余,最主要还是为了捉拿我幻谷的叛徒!”
千辰睿手持一黑子停在半空,脸上余下的一两分笑意僵在脸上,抬头看来:“叛徒?恕本王冒昧,你抓叛徒,和给我治病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唐怡笑着将棋盘上被余下的白子围堵死后的黑子一颗颗捡了起来,然后才抬头看向千辰睿,笑靥如花:“有啊!”
千辰睿皱眉,眉宇之间有些淡淡的冷清:“比方说?”
唐怡咬唇,眼珠一转,复又垂头盯着棋盘:“我帮你治病,你给我引路。”
千辰睿将手中执着的黑子扔入棋盒,不高兴明显写在脸上:“引什么路?”
唐怡未抬头,仍旧不以为意道:“去太师府的路啊!”
千辰睿浓眉微展:“你不是知道吗?”
唐怡终于抬头,一脸天真:“可我没你熟啊……再说了,跟在一个王爷身边即高大上还贼有面子,走在路上都能被美女帅哥多看几眼。你老爹要是一高兴,指不定就给我个什么官儿当当,如此赏心悦事,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王爷!”
千辰睿哑然失语:“……”
唐怡却笑颜如花:“不好意思,险险的多吃了你一子,所以我亲爱滴王爷,你可输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