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堂哥回去同祖母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别让祖母担心。」我偏头看向六堂哥,低声说道。
「我知道,放心吧。」六堂哥微微点头应下。
几人正聊着,墨竹端汤药进来,别人都没动,唯独坐在床尾的傅宁起身,接过墨竹手里的药碗,坐到床边后,舀起一勺汤药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才送至我嘴边,可那药苦的离奇,我才喝了四五口就不愿再喝。
「还有几口。」傅宁见状,劝道。
「太苦了。」我抬手挡开傅宁拿碗的手,低声说道,说完又咳嗽个不停。
「难怪这病总不见好。」六堂哥见状,说道:「一碗药下去未必见效,何况还只喝几口。」
「现下已经算不错,生病头两天,喝进去的药即刻吐出来,大夫又说要忌甜食,蜜饯那些都不能吃,喝药可费神了。」傅清说道。
「依我看,即便算上广成哥,你们都不如他,说是心疼妹妹,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六堂哥说着指向傅宁。
「我们都试过啦!」傅文知道是说傅宁喂我喝药的事,暗指他们放不下身段,不是真心疼我,忙不迭的开口解释:「连老九都捧碗来侍奉家里这唯一的姐姐喝药,还不是吐了。」
「若以后堂妹嫁人,你不伤心死?」六堂哥冲傅宁笑道。
「那也要看嫁谁,若是英琦喜欢的,我只会替她高兴,哪里会伤心?」傅宁笑道,这才将药碗递给墨竹。
众人又说了会话,六堂哥才起身告辞离去,傅清傅宁和傅文便一起出去送他,屋里这才清静下来。
到第二天,家里一直请的大夫才来府上,看过之前那位大夫开的药,说其实并无不妥,只是其中有一两味药不适合我体质,换过药后喝了两三天,我的病明显比之前好许多,阿玛额娘这才放下心来。
这次感冒拖太久,我缠绵病榻到二月底才算彻底好全。身体好后,阿玛额娘安排马车先送我去二伯家,又送我到大舅舅家,以免祖母及外祖父外祖母担心。
到三月中旬,北京天气渐暖,柳絮也随风飞的满天都是。
「对了,格格您还没见过赵嬷嬷吧?」早起月兰为我梳头时,问道。
「赵嬷嬷?谁呀?」我反问道,月兰突然提起,想必是个很熟悉我的人吧。
「是格格的乳母呢,康熙六十年时嬷嬷的丈夫死了,福晋准她回老家去办丧事,服丧三年,大概这几天就回来了。」月兰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边为我梳头,一边说道。
「乳母啊……」我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那个赵嬷嬷肯定比月兰还要熟悉我,毕竟是我乳母,不知道“失忆怔”一说对她有没有用。
「但赵嬷嬷还不知道您失忆了,如果回来发现您失忆,还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呢!」月兰说着笑起来:「赵嬷嬷以前总说没奶好您,常年生病,虽然现在您失忆了,身体却好了,真想看看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