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嗯了一声,眼眶微微一热,心里暖融融的,很舒服。
“夫人,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我就眼瞎了呢?”吕叔平不悦地皱着眉,反驳了句。
萧玉荷松开我的手,眯起双眸,瞥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
吕叔平微叹一口气,又道,“所见不一定就是事实,就像……”
说到这,望向吕长娥,眸光微闪,似在顾虑着什么,随后轻咳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听闻那句话,吕长娥脸色忽变,身子僵硬,眼眶渐红,似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她神色悲戚,泪水在眼中直打转,却倔强地没掉落下来。
我连忙扶住她胳膊,低声安抚,“长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吕长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没事,我只是累了。”
随后,转眸看向吕叔平和萧玉荷,“父亲,母亲,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轻轻扒开我的手,转身快步离去,没走几步,抬手捂着口鼻,我隐约听见压抑的低泣声传来,听着很是揪心。
望着她瘦削的背影消失,以及越飘越虚无的低低哽咽之声,我心疼不已。
萧玉荷拉下脸来,扫视一圈,严肃说道,“那些事那些话,哪怕一个字,以后你们也休要再提!”
随后拉起我的手,拍了又拍,“我去看看你长姐,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有山必有路,有水必有渡,总会有办法解决,别怕,有母亲和你父亲在,还有你两个哥哥在,千万别怕。”
说完,又叮嘱了两句,这才离开。
我望着她匆忙的脚步,心情莫名沉重。
忽听得狠狠一声脆响传来,屋内几人皆是一惊,纷纷循声望去,却见是父亲用力重重扇了他自己一耳光,脸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嘴角渗血。
我吓得呆住了。
吕泽急忙奔至吕叔平身旁,扶着他,“父亲,您这是……”
吕叔平沉吟着,忽地抬起另一只手,欲再次给自己几个耳刮子,却被吕泽及时阻止,且环抱住。
他深深埋下头,泪水纵横,“父亲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长娥心中难受,惹得你母亲生气担忧,都是父亲的错。”
我心头微颤,这是第二次见父亲如此失控,我连忙从袖中抽出手绢,早不是那人送我那块,那块已收在箱底。
我上前一步,替他轻拭去嘴角血渍,柔声安慰,“父亲,您也不要太过自责,长姐的事与您无关。”
吕叔平眼角湿润,摇了摇头,“怎能没有关?都怪父亲没能保护好她,才让她遭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情绪激动,挣开吕泽,向自己胸口捶去,恨极他自己。
我咬着唇瓣,心里酸涩,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父亲摆了摆手,随后迈步离去。
“我不放心长娥,我也去看看她,你们都早些歇息吧。”
父亲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我们愣了一会,相互言语了几句后,皆散去。
外面,微凉。
我抬头,今夜,漆黑一片的夜空,零零散散的星辰黯淡无光,我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