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坐起身,茫然四顾,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牢房,空荡荡的。
除去地上的稻草,还有一张破床和一张四方矮桌之外,别无其它摆设。
矮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烛火摇曳着,仿佛随时会熄灭般。
四周很安静,除了油灯偶尔爆裂发出来的轻微噼啪声之外,再没其它声音。
我的肚子忽然咕噜作响,饥饿感袭来。
从早上到现在没有进食过东西,不饥肠辘辘才怪。
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我心中一凛,猛地打个激灵。
我侧耳倾听,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警惕地朝牢门望去。
只见一名男子提着一个食盒缓慢走来,穿着一件青灰麻布衣裳,背脊挺拔,五官深邃,一双漆黑眸子闪烁温和光芒。
我戒备地问,“你是谁?”
那人站定在牢门前,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轻声道,“刘夫人,我是任敖,也是你夫君的好友之一,我是这儿看守外面大门的狱卒。”
我怔住,原本紧绷的神情稍霁,“任……大哥,我怎么会在这里?”
任敖叹息,回答,“今日刘夫人你忽然昏厥,于是胡县令也便没有审问,直接将你关入这大牢之中。”
我若有所思,接着又想到什么,焦急地问,“任大哥,我的两个孩子现在如何?”
我紧盯着他,似乎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任敖知道我担心孩子,便安慰地说,“刘夫人放心,你父亲已将他们接至吕府,你大可放心。”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
任敖垂下眼睑,敛去眼底复杂情绪,“刘夫人,我弄来了些吃食,还是热的,你先垫补一些。”
说着,蹲下,打开食盒,将饭菜从木栏杆空隙递进来。
我饿极了,闻着饭菜散发着诱人香味,掀开被子,快步上前,端起地上的一碗饭和一碗菜,放置在矮桌上,就地坐下来,拿起斜插在饭上的筷子便开始吞咽起来。
看见我毫无形象的模样,任敖微抿薄唇,目光凝滞半晌。
不过须臾间,满碗饭菜已消失不见。
我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抬头感激地说,“谢谢你。”
任敖微愣,旋即摆摆手,“其实原本为你准备的饭菜是青椒斩蛋和红烧鱼块,是上面吩咐下来的。”
说到这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可能其他狱卒见你没醒来,偷拿着吃了,那些人是都是这样。”
他这么一解释,我立马明白过来,那床新的棉被估计也是胡县令吩咐下来的,只是他为何如此好心?其中一定有古怪。
而且,趁我晕睡的时候将饭菜拿去吃了,指不定以后还会干出更加缺德的事情。
我咬咬唇瓣,缓缓地问,“任大哥,我夫君之事,你能详细地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