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云进了房间,屋中正中竖着一架屏风,屏风后隐约有一个身影。她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屏风后那人开口了:“苏小姐,请坐!”
屏风前面是个圆桌,桌上放着一杯热茶。她只好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惶恐不安。自己上次事情没有办好,是不是要惩罚自己?
想起这个,苏佩云忍不住心中战栗,自己做了那么多,会不会被灭了口,看着手中的茶水,苏佩云心中一激灵,险些把杯子给扔在地上。
一声男人的轻笑传了出来:“苏小姐有胆子给秦太傅下毒,居然没有胆量喝我这一杯茶水吗?”
苏佩云忽的站起身来:“大...大人,民女只是听命行事,民女...”“苏小姐只管安心坐下,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放心。”苏佩云只能又缓缓坐下。
“我听说把秦夫人的孩子偷走而不是当场弄死,是你的主意?”屏风后传来那人的问话,苏佩云又惊得险些站起,她稳住心神:“是,是民女的主意。”
“哦,苏小姐为何这么做的理由能说给我来听听吗?”那人不紧不慢地继续问,仿佛是在和苏佩云聊天。
苏佩云静下心来,反正自己干的事情这人都知道,这人应该就是贵妃之后,不,应该说比贵妃厉害的角色。自己怕也无用,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她喝了一口水,缓缓说到:“当时宫中的命令是要弄死那个孩子,可是我想弄死那个孩子简单,而且死了孩子也只是让纪婉然痛一时。而我偷走那个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孩子自然与我一心,将来有机会我将孩子再还给那纪婉然,我想作用会大得多。”
“啪啪!”屏风后传来两声巴掌声,那人赞许的声音传出来:“好,够狠,有心计、有谋算,你比那沈怡宁要厉害得多了。”
苏佩云惶恐站起,这话夸得她不知该怎么对答。“坐!”屏风后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很有威慑力,一个字就让苏佩云立刻又坐了下来。
“那孩子你安置在何处?”“民女置办了处小宅子,请了一个奶娘一直在照看那孩子。民女给她娶了名字唤作清颜。民女也会经常找机会去看望她。那孩子一直认为我是她的亲娘。”
“那你准备何时将那孩子还给秦夫人?”这句问话令苏佩云无法回答,她惶恐答到:“民女不知,上元灯节接到宫里的命令,想把秦小姐除去,民女原本想着,等那秦小姐消失,过一段时间民女就把清颜冒充寻回的欣禾小姐,送回秦府为主子们效力。”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屏风后:“可是,可是民女没有把事情办好,让那丫头平安回府。如今民女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沈怡宁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只知道干这些不知所谓的蠢事。害的我只能出手灭了张淦的口,那可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还没发挥作用就这么没了。愚蠢至极!”
苏佩云心中暗惊,她原本以为张淦是宫里贵妃的人,或者是沈家的人,没想到沈家之外还有这个人。
屏风后的人一发火,苏佩云又站了起来,说起来上元灯节还是自己安排的事情,干得如此不漂亮,还损了张淦,她也有责任的。
屏风后的声音顿了一下,又成了刚才懒洋洋的声音:“苏小姐怎的又站起来了,苏小姐又没见过我,为何如此怕我?”
苏佩云低头回到:“民女办事不利,损了贵人的干将,民女惶恐不安!”又是一声轻笑传出:“很好,手段狠辣,还识时务知进退,很好。”
那人接着说到:“其实你爹大小也是个朝廷官员,这声民女你倒是自谦了。”说到自家爹爹,苏佩云有些哽咽:“爹爹已经去世,民女也只是寄人篱下,能有容身之处就已经很好了,哪里还敢以官家子女自称。”
那人在屏风后缓缓站起身,苏佩云忽的一紧张,却见那人却没有走出来 ,只是来回踱步说到:“你可知你在秦府也呆不久了。你一个新寡女子,呆在秦府中终是不妥,秦明轩夫妻迟早要将你再嫁出去的。你可甘心任由她们二人决定你的去处?”
甘心?自己当然不甘心。眼看着纪婉然妻凭夫贵,马上又要儿女双全,那份不甘自己怎么能压抑得住。
苏佩云立刻跪下恳求到:“民女愿意忠心于主子,为主子效犬马之劳,请主子为民女指条明路。”
那人又笑到:“哎,你的主子可不是我,你的主子是宫里的娘娘。”苏佩云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可比贵妃娘娘更有能力更有心机,而且,这个贵人应该是愿意招募自己的,不然的话一直隐在背后的他也不会贸然见自己。
苏佩云再次态度恭敬地以额触地:“民女愿意跟着贵人谋一条出路。民女在秦府终日惶惶不安,求贵人给条活路。”
她出手害了秦太傅,现在虽然没人发现,但是终有事发的一日,到那一日秦明轩非得剐了自己不可。
那人沉默了许久,对她说到:“你且回去,稍安勿躁,等我消息吧。我会派人跟你联系,至于宫中素琴吩咐的事情你只管接着,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苏佩云暗叹:“这是要自己左右逢源,两边对付了。”那人似看穿苏佩云的心思,冷笑一声:“你只要记得,我手下从不留不忠之人,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无声无息地从世界上消失。”
苏佩云连忙叩首:“民女不敢,民女必定忠心耿耿于贵人。”那人接着说到:“还有,你那个什么清颜丫头那里,我会派一个嬷嬷过去教养那孩子,你去安排一下。再等一段时间孩子教养得合我心意了,我来安排那孩子的去处。你去吧!”
说完,屏风后身影一晃立刻就消失了那人的踪迹,只留下苏佩云冷冷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