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昏了头的顾盏哪里晓得,眼前狼狈的男子是个女儿身,又哪里晓得眼前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男子就是他娶进门不闻不问,冷落了七八年的妻子谢棠宁。
顾盏稍稍松开了手,也害怕真把谢棠宁掐死,因为这兵荒马乱的,只怕也唯有谢棠宁能救他的柔儿和孩子。
“我便就是顾盏,今日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去给我夫人接生,否则……”
“至于报酬,本侯答应你,无论金银财宝,权力地位你只管开口本侯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能保住夫人和我的孩子……”
夫人?谢棠宁轻蔑看着顾盏,叫得倒是亲热。
的确,如今的顾盏号称燕周的常胜将军,更是太子萧宴深的左膀右臂,权力比以往的老侯爷更盛,想办什么事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她这人最看不惯负心薄幸的人,尤其是顾盏这种脚踏两只船,抛弃糟糠之妻的。
“金银钱财?权力地位?很了不起吗?”
“我不愿意……”
谢棠宁拒绝得干脆。
顾盏也不是什么慈悲的主,几乎是谢棠宁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匕首就离她的眼珠子近在咫尺。
“本侯给你颜色了是吗?劝你识时务一点,慎重开口,否则本侯现在就剜出你的眼珠子,再将你扔到北陈兵面前,你猜他们会怎么处置你。”
顾盏眼底阴狠毕现,紧盯着谢棠宁凑近她耳畔,幽幽恐吓她,
“我可是听说北陈粮草匮乏,曾经有人落在他们手里被煮来吃了,像你这般细皮嫩肉的…你好好想想会怎么样,本侯再给你最后思量的机会。”
“想好再说!”
顾盏不怀好意威胁道。
谢棠宁差点被气笑了,只觉得顾盏不要脸,心肠比那些脑干缺失的丧尸还恶毒。
要不是现在她这具身体已经满身带伤,虚弱不堪,而她也没办法逃走,她都恨不得替原主弄死这对薄情寡义的狗男女。
什么玩意儿。
“本侯最后再问一遍,去是不去?”顾盏已经失去耐心,匕首在谢棠宁眼睛前晃了晃,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剜掉谢棠宁一只眼珠子出来,达到他威逼恐吓的目的。
谢棠宁无奈。
看起来那个什么林柔儿是狗男人的心头肉,当下又难产快死了,而且她瞧着顾盏就是一条疯狗,很难保证他不会为那女人做出丧尽天良之事来。
她没得选。
“顾将军,我可以去,不过事先说好,你那个什么柔儿或许有得救,你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就不知道了。”
毕竟耽误一天一夜了,作为古医族传人的她,即便没有搭脉也很清楚现在什么情况,丑话总要说在前头的,免得有些人狗急跳墙。
顾盏不语,低眉怒目,似乎很不想听到谢棠宁说这些丧气话,转头给旁边两个士兵递去眼神。
士兵们立即摘掉谢棠宁手脚上的镣铐,将她连拖带拽拉去林柔儿生产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