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月灵拿着烛台打开门，就看到爷爷趴在床边剧烈咳嗽的情形，令她触目惊心的是地上的一滩血。

将烛台随手一搁，月灵小心翼翼将爷爷扶起，拿出帕子给为他擦拭嘴角的血迹。何洪昌似是要张口说什么，可以张开嘴却只有气音，竟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爷爷气若游丝的样子，月灵感到心中刺痛，抚上爷爷细瘦的手腕处，脉搏竟若有似无。

月灵在白日里看到爷爷和师傅还有说有笑，精神尚可，本以为师傅的药已经稳住了爷爷的病情，可现在这个状况只能说明爷爷内里早已开始衰竭，只是平日里有她调养着，表面上只是年逾半百加上肺病所以抵抗力弱一些，但这次过度饮酒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白日里的精神头就如那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现在爷爷情况危险，必须马上服用御灵丹。

“爷爷，你坚持一会，御灵丹在师傅那里，我马上拿过来喂你服下。”

客房在后屋边上，离何洪昌的卧室最远，因此何大夫没被咳嗽声吵醒，还在睡梦中。月灵推门而入，叫醒了他。何大夫睁眼看到月灵低沉的脸色就知不好，什么也没问直接把御灵丹拿给她，然后披上衣服跟在她身后。

一进屋，何大夫瞧见何洪昌苍白中带点红晕的脸色就暗道不好，有些病症状表现为慢性病，其实人体由内到外的慢慢衰竭，然后在一个时间点上，突然一个恶引就会如同急性病一样来势汹汹，这种病最是要命得很啊。

月灵在何大夫的帮助下把御灵丹给爷爷喂了下去，几次爷爷都差点把御灵丹吐出来，还好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如果连药都喂不下去，那真的是回天乏力了。

御灵丹喂下去后，效果显著，何洪昌苍白的脸色恢复了许多。月灵再次摸向他的手腕，爷爷的心跳比之之前有力了起来。

何大夫也再次为何洪昌把脉，肯定了御灵丹的奇效，何洪昌的命暂时保住了。得到师傅的肯定，月灵松了口气又紧了口气，她虽在有医药天赋，但在快速学习的过程总缺少实践，在脑中庞大的医学知识没有操作过，也就不能完全掌握，如今师傅为爷爷把脉是加了一重保险。但爷爷只是暂时稳定了下来，病重之人服了御灵丹只是在一定程度上修复了体内的衰老器官，如果不快速找到根治重疾的方法，患病之人又会进入身体衰弱的一个循环，然后就回天乏力，与世长辞。

“月灵，”何洪昌缓过气来，靠在床柱边上，“爷爷恐怕时日不多了，爷爷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情况。我的乖孙女，自小就懂事，可爷爷有时候希望你能活泼点，多撒撒娇。也怪我一个大男人，总不及女人家细心，你稍微长大一些，反倒像个小大人似的照顾起爷爷来了，爷爷真是既窝心又心疼，但我家月灵怎么都好，孝顺、大方、善良，只可惜我可能看不到我家乖孙女结婚生子了，就只能托付给何大夫了。何大夫一定得帮我掌掌眼啊，到时候拜高堂的时候，何大夫也让月灵和未来孙女婿好好拜拜。这也就是爷爷的全部心愿了。”

月灵抓着爷爷干瘦的手，眼里噙着泪，就是不想让它落下来。爷爷总是觉得是因为他一个大男人粗心没全面照顾到她，其实是她喜欢照顾爷爷，看着老人因为她的关心和帮忙笑呵呵的，她心里就感觉暖暖的，特别开心。

此时月灵心中有一个决定悄然坚定，齐云山一行必去无疑。

将屋里的残籍收拾了一遍，看着爷爷睡下后，月灵和师傅才出了屋。

“月灵，记住师傅的话，生老病死人各有命。”在月灵开门进屋时，何大夫叫住她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回客房了。

月灵的眸子暗了暗，回到屋中，将床边的小红毯放回柜子，满是心事的歇息下了。

接下来两日，何洪昌渐渐能下得床，就是一下子老了许多，腰背佝偻了几分，到院子里给鸡添点米糠都得走两步歇一步。想让他静养，但他待不住啊，在屋里实在闷得慌，所以这种轻活也就随他去了。后腿受伤的狼崽恢复力极强，已经能下地蹦跶了，于是跟着何洪昌跑到鸡圈里吓得那些鸡围成一团咯咯直叫。

第三日，月灵一如既往的做饭煎药，然后回屋把该洗的东西清理出来，准备拿到河边洗干净。只是下午的时候，却是林虎一手提着洗干净的衣服，一手拿着一封信来到屋前。

何大夫正在前院帮忙给菜浇水，看到林虎提着衣服回来，顿时心往下一沉，心中的猜想怎么都止不住。

果然，林虎将手中的信递过来。何大夫打开来看，越看心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