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安心倒是不稀罕,可青姨必定是十分稀罕的,他倒是懂得讨好她,安心喜不自胜,朝宫锐脸上就“啵”了一口。
得美人献吻后,宫锐一早上的怨气都消了,体贴问道:“要我派人帮你把这些东西运回天机山吗?”
安心嗤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们天机山了,我们江湖门派有江湖门派自己的做事方法,再说了你们的人哪懂怎么养护药材,我刚刚看到有些都被你们弄坏了,我们自己来,不劳你操心了。”
安心说罢就丢给宫锐一只玉牌,上面只有几片叶子纹路,说:“让你的人把这些东西交给持这个玉牌来的人就行。”
然后她动作迅速回到江州城,带着宫锐寻到一处偏僻的药材铺,那铺子狭小简陋,门口左右悬挂葫芦、鱼符,门梁上则雕刻了一个图案,那图案正和安心那块玉牌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原来是他们天机山的药铺?
怎么略显寒酸的样子……
安心领着宫锐进了门,把那玉牌往柜上一放,伙计立刻心领神会,领他们进了后院。
他们坐在后院的石桌上等着,宫锐只是扫了一眼,不多张望。
罗白林长期混迹武林,他对这种门派联络方式早已见怪不怪,在武林中只听过天机山那两手绝技,天机山中人他之前还未曾见过,他现在已经知道安心来自天机山了,果然名不虚传,他想照他们天机山的名声,这处寒酸的药铺恐怕另有乾坤。
不多时,就来了个脚步稳健的老者,他白发白须,却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
安心看到来人惊讶出声,“谭伯!”
“你为何在此?”她起身迎上去。
“安心啊?你怎么也在此?”谭伯见到她也是一脸惊讶。
同时他还看到安心带来了两名男子,他又问道:“这两位是?”
“噢,这是阿锐,他是我的心上人,旁边的是罗白林。”安心毫不扭捏地向谭伯介绍起来。
“啊?”谭伯听到是安心的心上人,他又惊又诧,安心才下山不久,就遇上了心上人?他偷偷打量了宫锐一眼,眼前男子并未束冠,却已经能看出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但女儿家的事他不也多便言,收回目光,上前抱拳行礼道:“老朽谭坤,是天机山的管事,见过两位少侠。”
“晚辈宫锐。”
“晚辈罗白林。”
他行以江湖之礼,宫锐与罗白林也回以江湖之礼。
才刚认识完,安心就拉着谭伯坐下,“您快跟我说说,您怎么来江州了?”
谭伯看了宫锐和罗白林一眼,既然是安心带来的人,想必也是可信的,他开口:“是青木让我去趟南越,他们遇到了些麻烦。”
“青姨?他们是谁?她和谁?”安心不解地问。
“和你水叔。”
“可是和水叔一起,怎么会有麻烦呢?这天下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吧…”安心更加不解。
谭伯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别急,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今夏多雨,南越多地洪涝严重,已经淹死了不少人,南越是七山二水一分田,本来存粮就少,现在又粮田被淹,今年恐怕是颗粒无收啊,南越现如今缺粮缺药,到处是流民;可总有人想乱世生财,梁国有些黑心商贩偷偷运粮药到南越去高价卖给达贵,粮食、药物在各国都是重中之重,管制极严,这其中利益勾结不知多少,这种事情是我们江湖门派无法触及,只能叹息。你下山后,你青姨和水叔就去了南越,后来不知怎的,传信让我派人私下运些药物和粮食过去,现在南越一团乱,我不放心,只能亲自来这趟。”
谭伯一番语毕,在座几人都陷入沉思。
青姨和谢之水在南越究竟遇到了什么事?现在南越不太平,为何逗留南越,还让谭伯运粮药过去?
她越想越担心,她要不要跟谭伯去一趟南越呢?
这时谭伯开口打断了她的沉思,“你为何来此处,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安心回过神来,想起了奇门那批药材,这不是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安心眼前一亮,说道:“不是,是阿锐送了我一批灵丹妙药,我来找人帮我运回天机山去,正好谭伯你在,你派人到城南的破庙去,看看哪些能用的,你都给青姨带上,剩下的运回天机山给青姨留着。”
安心把她的玉牌递给谭伯:“那边有阿锐的人在把守,喏,这是信物。”
谭伯恍然道:“原来如此,老朽在此谢过宫少侠。”他又抱拳行了一礼。
宫锐抱拳回道:“不敢当,本就是给心心应得的,任由她处置罢了。”
“谭伯,你何时启程去南越?”安心心中犹豫不决地问道,她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跟他去。
“青木那边耽误不得,我今天会连夜整理,应该明日一早就出发。”
或者是看出安心的犹豫,他补充道:“你青姨信中说,他们如今正在南越都城鄞都春雨巷。”把青姨的位置告诉了安心。
安心依旧面色不佳,但她知道谭伯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安心起身,握住谭伯的手道:“那我就先不耽误您了,我先回去了,谭伯千万保重。”
谭伯欣慰地回:“好,安心也要保重自己。”
三人随即行礼作别。
回到马车上后,安心依旧一副沉思的样子,他知道她在担忧,宫锐在旁静静地抱着她并未出声。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持续到了晚上,晚膳也没吃几口,宫锐还头一次看她这么没胃口。
他轻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心心很想去南越吗?”
她把头埋在他胸前,闷闷不乐的,“我在想我去了能如何?青姨和水叔,一个医术高过我,一个剑法强过我,他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我去也做不了什么,可是不去我又放心不下。”
那是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她怎能坐视不理。
宫锐并未多言,只是安慰着她别过多担心,一直陪着她,哄着她,熬了大半宿。
次日卯时,安心就被宫锐叫醒。
他一身来江州时的侠客装扮,安心不知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他对她微微一笑,星目闪烁,俊俏非凡,“起来吧,我们该出发了。”
“去哪儿?”安心声音微哑,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鄞都。”
听到这两个字,安心瞬间清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将她抱在怀中,语气轻快地说:“既然心心陪我走了一趟江州,那我也陪心心去趟鄞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