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下。
茶摊。
一个头戴青巾,脚穿麻鞋的道人坐在桌子上,脚边有一只怪模怪样的小猫,明明是一只猫,额头上偏偏有一个王字。
他竖耳倾听不远处的谈论。
“我跟你们说呀,我们这茶摊可了不得,乃是有仙迹的地方。”一个说书先生身边围着一大群闲人。
“老张头,你可别胡吹大气了。老王头的茶摊我光顾了没有八百回也有一千回了,有没有仙迹我能不知道?”一个干瘦的老头显然是这里的老主顾,对于说书先生老张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说书先生不急不恼道:“那是你没赶上时候。前几天,一个客人在老王头的茶摊喝茶,就坐在那里……”
众人顺着他手指指向的地方看去,那里现在坐着一个道人,道人脚边趴着一只猫。
道人正在侧耳倾听,见众人扭头,笑了笑,没说话。
说书先生继续道:“那位客人是一个白衣胜雪、眉清目秀、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的负剑青年,脚边趴着一个大乌龟。我当时正在讲咱们武夷山的大红袍,客人和我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边的大乌龟就腾云而起,化作三丈来长,客人坐在大乌龟上飞上天空。”
“真的?”干瘦的老头怀疑道。
“真的!当时我就在场,亲眼看见那位仙人踏龟腾空而去,那只龟别提有多大了,比大户人家门前的石狮子还大。”一个大汉道。
“我也见过!”
“我也见过!”
围拢说书先生的人群中有几个道。
“白衣,酒葫芦,负剑?难道是那一位……”道人眼前一亮,心中无比兴奋。
他叫申公豹,云游四海,从三山五岳拉拢散修抵抗西岐。
这一次云游,他只拉拢到几个修为浅薄的散仙,十分失望,要抵抗西岐和玉虚宫高手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心灰意冷,坐在茶摊旁边休息,竟然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位仙人估计就是截教那位惊才艳艳的大罗金仙林凡!
假如能把林凡邀请到殷商,抵抗西岐,坏掉他师兄姜子牙的保周大业,指日可待!
“那位仙人现在在哪里?老张头,你可知道。”申公豹看向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手里一沉,就看见一块沉甸甸的金子,呼吸顿时凝重,脸上无比兴奋,但他有些为难道:“道长,我只是一个凡人,怎么能知道仙人的踪迹呢。这金子我是不敢收,还请您拿回去吧。”
申公豹走向说书先生,说书先生周围的人群见到申公豹出手阔绰,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纷纷如鸟兽般散开。
原地只剩下申公豹和说书先生。
“先生,你能说一说此地最近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申公豹不死心道。
说书先生看着手中沉沉的金子,大着胆子,道:“有。那个,我们所在的地方附近有一座武夷山,昨天武夷山塌了。一个准备进山的樵夫说,他曾亲眼看见有一把比武夷山还要大的大剑从山顶斩落,将武夷山斩碎。”
“大剑?”申公豹深吸了一口气。
洪荒之中擅长剑道的最厉害的当属截教门人,林凡号称酒剑仙,估计斩裂武夷山的大剑就是林凡施展出来的。
看来那位林凡林上仙并未走远,或许还在武夷山之上。
他心头无比火热。
申公豹一跺脚,地上趴着的小猫发出一声低沉的虎吼,摇身一变,化作一只黑色大虎,凶威毕露。
“啊!”说书先生吓的倒退两步。
申公豹骑跨上黑虎的背上,黑虎腾空而去。
“又是一位仙人!又是一位仙人!”说书先生满面荣光,他又有了能吹嘘的谈资了。
尤其是手中还有仙人赏赐的金子,金子……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金子,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
他脸色古怪,仙人把金子收回去了?
这真的是仙人吗?
太抠门了!
……
申公豹骑着黑虎就飞上武夷山。
他把一块沉甸甸的金子收进了钱囊里。
看向崩塌的武夷山,山腰山脚都全是碎石,还有很多昭示着此地刚发生过一场惊天大战的痕迹。
他扫眼一眼,除了山石之外,还有一些死在仙人战斗余波里的凡人,估计是上山采茶或者进山打猎的猎户和进山砍柴的樵夫。
尸体躺在废墟里,一道道双目呆滞的灵魂漂浮在尸体之上,显然刚死不久。
地府的阴差慑于仙人大战的余波,一时之间不敢来收魂。
申公豹没有理这些魂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仙人大战,再如何收敛都会波及到凡人,就好像一个人走路时不会注意到他可能踩死几只蚂蚁一样。
申公豹骑着黑虎,绕着武夷山附近转了几圈。
他是玉虚门下,元始天尊的记名弟子,修习阐教的玉清仙典,虽然修为只是金仙,但是见识和阅历都很不凡。
他隐隐约约感受到附近有一股极为强横的气息,徘徊萦绕,但无论他如何寻找,都始终找不到。
“贫道申公豹求见林上仙!”申公豹仍旧不死心,大声道。
他运用扩声的小法术,将声音扩大百倍,不放过武夷山的任何一个角落。
吼!
一声低吼。
申公豹就看见虚空之中钻出一只巨鳌,鳌首宛如龙首,狰狞恐怖,长着两根长长的龙角,身躯庞大,大如山岳。
巨鳌身上流淌着太乙金仙后期的磅礴威压,威压沉重宛如水银,申公豹就感觉呼吸不畅,背脊压的弯曲,仿佛背着一座山。
“嘶!”申公豹双腿打颤,脸色苍白,在这只巨鳌面前他就好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幼童,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但申公豹脸色愈发兴奋。
他知道,他找对地方了。
据说,林凡的坐骑就是一只东海巨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