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女婢道:“是啊!听说十二地煞手,当今武林中,能挡得住的还不多!”“如何不是……先前……”那女婢道:“不然,教主也不会费这大的事,用琴音闭穴之法了。”
“嗯,这样说来,死了真可错!”
先前婢女格格一笑道:小鬼头,是不是你也爱上他了?”
另一个婢女瞥了冷如冰一眼,脸上微微一红,笑骂道:“我像你那样浪!”
“呸!”另一婢女猛力的咬了一口,扑上前去,就要拧说话牌女的嘴。那女婢身形一闪,退开数尺,又笑道:“怎么样,说中心病了么?”
追打的婢女羞得涨红着脸,道:“你好!哼起来三四间屋子全能听得到!”
“你听过么?”又是一阵咯咯浪笑。
“死鬼!”那婢女狠狠顿了一脚,身形一晃,又扑了前去。
“咯”地一声,说话的婢女已绕屋而走,一个逃,一个追,倒反而把冷如冰扔下了。
冷如冰听得不堪入耳,冷笑一声,心说:“这就是女人?当着人时庄重贤淑,背人时,竟什么也说得出,做得出。”
两个婢女追逐一阵,前面那个婢女突然出声求饶道:“好啦,别闹了,等一下教主听见,又得挨训”
后面婢女道:“以后你还乱嚼舌根不?”
“好妹子,饶我这一回吧。”
于是,两人才停下步来,又是相视一笑,前面那婢女道:“我们动手吧!”
后面婢女点点头,持剑向冷如冰走来。
冷如冰知道一死难免,双目一闭,静静等他们动手。
楼外晚风低啸,那两婢的步声,一步步的向他走来,似是两个死亡之神,在向他接近。
步声停了,冷如冰的心也冻结住了,只要两支长剑落下,他的壮志,他的苦练而来的武功,将随着鲜血消逝了。
他没有恐惧,没有悲哀,只有遗憾,遗憾的是心愿未完,许多事没有去做。
剑啸风声,他虽然闭着眼,似也见到剑芒旋闪,一声幽幽长叹,不由发自口中。
就在千钩一发瞬间,忽然两声呢喃燕语,穿窗而入,跟着却听见两婢一声惊呼,两柄长剑落地。
是谁?双燕主人!
双燕主人是谁?
松风!明月!
翠竹!幽冥!
小院荫深,绿窗人静!
风过处,暗香浮动,原来院前一树寒梅,正在迎风展笑。
四因静到极点,也幽到极点!
这时。一缕袅袅箫声,自一翠竹之下缓缓升起,飘过枝头,飘入小院,浸入绿窗。
窗内是一间精室,陈设精雅不俗,靠后壁有一张竹摄,但裳绸颇为考究,白色罗帐前面,各绣着一只紫色燕子,栩栩如生,灯光透帐,隐隐看见帐中睡着一人。
那一缕萧声,浸窗透帐,帐中人,忽然转侧了一下,慢慢睁开眼来,似在凝神而听,好像那一缕萧声,惊破了他一场好梦!
那箫声太柔和了,像一只轻柔的手,抚在一个伤心而孤独的游子身上,未容他思维恢复到过去和现在,便浑然忘我,他觉得空虚,又觉得充实,好像身子已随着那箫声,在升起,在飘浮,飘浮向虚无飘渺的碧空明月之间。
而且,在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的血脉,在疾速的冲动,冲运三焦,冲过玄关,好像汹涌得无法遏止的波涛,因而复始的聚向丹田,突然他身子震了一下,箫声也固然而止。
他“啊”了一声,突然翻身坐起,觉得浑身透汗,而且蓦然想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