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老实了,周天诚收回脚,放开手,低眸看着捂过嘴的那只手,清冷的眼里尽显嫌恶。
他把那只手狠狠的往地上的沙子上擦了擦,修长手指通红。
还是不干净。
罢了,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再好好洗干净。
“胡兴宝,你的手?”
被松开的胡兴宝正趴在地上像一条离开水,濒临死亡的鱼儿一样大口喘气,冷不丁听到叫自己,他吓得差点丢了魂儿。
“手……手,手早就好了,没……没事了。”
“好了?”周天诚声音幽冷,反手抓起胡兴宝的一只手查看。
胖乎乎的手如常人,只是还有点肿。
“上次是我错了,我……我马上把钱还给你,五两银子,不,不,我给你十两,只要你饶我一命,以后不要再找我的麻烦。”
周天诚冷声说了一句:“不该这么快就好了啊。”
他抓起胡兴宝的两只手,同时用力,胖乎乎的手瞬间红肿得比那一日还高还严重。
“啊!”
“啊!”
钻心的痛让胡兴宝叫破了嗓子,全身被冷汗打湿。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都说了给钱,对方怎么还这么对他。
是钱给少了?
“我,我给你十五两,二十两!
再多就没有了,呜呜呜呜……”
胡兴宝一个大男人,鼻涕眼泪哗哗一起流,整张脸黏糊糊的。
他哭了几声,顿感周天诚那冷冰冰的手再次搭上手腕间,后上方传来平淡如水的声音:“错了,大错特错。”
恐惧涌上心头。
不是为钱,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终于,胡兴宝彻底崩溃了,语气越来越弱,“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怎么样……”
“很简单,去周家让他们看看你这双手,继续找他们要医药费。
他们要是说没有……”
周天诚冷呵一声,冷硬的面孔上浮现起阴狠的淡笑。
酉时中(18:00)。
吴静秋一家人在微暗的夜色中赶回了乐山村。
回家途中,听得某个方向狗吠声不断,而且那边比平常亮上一些。
对于在那边住了那么久的吴静秋一家人来说,那块地方他们太熟了,不是吴家就是周家。
吴平仓面色凝重,“走,我们去看看。”
他们赶过去,一眼瞅见周家门口围满了人。
吴平仓他们找了个地势较高的地方眺望周家,能看清周家院子里的情况。
整个院子亮堂堂的,不少人举着火把站在里面,人影攒动,有周家人,胡家人。
“胡家人怎么又跑到周家来了?”吴平仓觉得奇怪。
刘芳娘纳闷了,“不是说胡兴宝的手快好了么?”
吴静秋定定看着院子角落的那抹高大身影,莫名有一种预感,这事儿跟他有关。
也不知道周胡两家人说了些什么,胡家人四散开,在周家砸东西,闯进屋子里翻找东西,闹得沸沸扬扬。
隔着一段距离,那么嘈杂的环境下,王金花尖着嗓子的嘶吼声,清晰地传到了外面。
胡家人在周家好一番闹腾,离开前甚至撂下狠话:“后日一早再拿不出钱来,我们去的就是你们家的地里了,庄稼粮食至少还值点儿钱!
胡家人一走,面色铁青的周福顺啪的一下关上院门,隔绝掉外面的一切。
吴平仓他们本还想过去看看周大山一家的情况的,如此一来,也没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