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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用气

岚翱别了两人,直返土魂峰。一路上,岚翱回想起陆清所用的道术,又是吃惊,又是佩服,又是羡慕,同时心里一阵黯然:以自己修练的进度,不知道何年何日才能像他那样,可以使出两系道术呢?师父曾经说过,没有天分的人,一辈子也无法练出道术来,自己是不是那种没有天赋的人呢?想到这,岚翱思潮起伏,难以自已。

岚翱满怀心事地回到山上,刚登上山峰,就见到镇土真人正端坐在屋外的一块石头上。岚翱连忙上前拜见师父,镇土真人一脸不悦地道:“徒儿,你整个下午哪去了?”岚翱这才想起自己已经错过了下午的念书,便不敢隐瞒,慌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镇土真人,不过关于大灰能变化的事,岚翱还是隐瞒了下来。

镇土真人一听,顿时大怒道:“什么!陆清那孩子居然敢欺负我的徒儿?我要告诉掌门师兄,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小家伙。”

岚翱连忙解释一番,说这只是一场误会。

镇土真人听了,默然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最好。我们土系一脉,在白云教中最是势弱。如果掌门师兄真的要偏袒自己的孙子,我也无能为力。陆清这孩子,不仅出生尊贵,其天分之高更是骇然听闻,而且谦虚恭敬,旁人无不赞叹,估计日后白云教的掌门之位,很有可能会传给他。孩子,你修道的资质不高,如果能跟他交好,我百年以后,也不用担心你在白云教受人欺负。”说罢,慈祥地摸了摸岚翱的头。

岚翱心中一阵温暖,想到自己对师父隐瞒了这么多事,更觉羞愧。两师徒就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子。

岚翱又回想起刚才两人所用的道术,便抬起头问镇土真人道:“师父,他们两个是不是很厉害的啊?”

镇土真人点点头,道:“当然,特别是陆清,身为掌门师兄的孙子,不仅得天独厚,天生就有名师指点,其天份更是惊人,最难得的还是他不以天赋高而自诩,其修道之刻苦,绝不逊于任何人。据松木师兄所言,他见陆清非常聪慧,便在他五岁那年传授了他五行诀。谁料他仅仅花了两个月就练成了第一层,其进境之快,自先师创下五行诀以来,首推第一。掌门师兄私下曾对我说过,也许他的孙子是除先师外第一个能练成五行诀第五层的人。”

“师父,五行诀不是讲求循序渐进的吗?为什么阿清会远比常人快呢?”岚翱不解地问。

镇土真人反问道:“我们修炼的道力,包含了哪两个方面呢?”

岚翱想了一下,道:“禀师父,包含了我们体内所蕴含的天地元气跟精神力两方面。”

镇土真人颔首解释道:“不错,正是这两方面决定了道力的高低。我们修炼的道术,跟常人搬运东西其实是一个道理,只不过我们搬的是天地元气罢了。我们体内储存的天地元气,就好比常人的力气,力气越大,搬的东西就越多。而精神力就好比搬东西的工具,工具越好,越省力气,在花同样的力量时,能搬的东西自然也更多。故此,这两方面某一方面的提高,都能促进道力的增长。而体内积蓄的元气,往往难以在短时间内增多。可精神力却不同,它受先天影响较大,有一些人天生悟性高,精神力异于常人,这些人通常就是大家公认的修道奇才。他们修炼一年,往往能抵得上资质平庸之人苦修十年。这也是我们修道最重悟性的原因。”

“那师父,为什么掌门师伯说阿清可能是除了无涯祖师外第一个练成五行决第五层的人呢?难道你们都无法练到第五层吗?”岚翱继续问道。

“难啊,”镇土真人长叹一声,“五行诀越到后头,越要讲各人的悟性机缘,已经不是单靠勤学苦练便能有所进益。我二十年前已经登上第四层合气,但这二十年苦苦修炼,还是无法突破下段,使出跟其他三系融合的道术来。我们五师兄弟,以掌门师兄的天份修为最高,也仅仅是达到了合气中段。我们都老了,精力大不如前,要更上一层楼,已是无望。”

镇土真人捋了一下长须,追忆先师功力盖世,自己近年一直停滞不前,要赶上恩师已属奢望,不觉唏嘘一番。转眼见岚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奇道:“徒儿,你还有什么问题?”

“这个,师父,我们白云教不是都是道士吗?怎么会生儿育女的?”在岚翱心目中,白云五子都是不吃人间烟火一类的仙人,听到他们居然有孙子孙女这类常人的俗事,颇感惊讶。

镇土真人呵呵一笑,道:“傻徒儿,道士也是人,也一样有七情六欲。不同的只是一身装束罢了,脱了道袍,还不是凡人一个?道家讲究顺其自然,生儿育女乃是人最自然的本能,我们白云教岂会禁止?先师无涯真人,原来就是白云教弟子的后代。松木师兄跟火龙师兄,在还没出家时,都曾娶妻生子,后来年纪大了,才当了道士。不过话又说回来,修道之路,极为艰辛,沉迷于男女爱yu,不能清心寡欲,道术通常难以大成。所以我们白云教,还是以出了家的道士居多。”

说罢,镇土真人又叹了一口气,道:“情之一字,最难勘破,当年金石、火龙两位师兄又何尝不是心仪弱水师姐,最终闹到三人郁郁寡欢。弱水师姐更是出了家,终身不嫁。而两位师兄也是因为此事,水火不容。”

镇土真人摸了摸岚翱的头,道:“都已经尘封了几十年的往事了,想不到现在我竟提起,看来我真的老了。好了,今天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岚翱点头答应,回到了房间。修炼完无名诀后,岚翱便如平常般躺在床上睡觉。可是辗转反侧,岚翱总是睡不着。白天陆清使用道术那一幕幕场景跟碧倩婷的俏丽面容,不断在他脑海里面盘旋。一直以来,岚翱总是随遇而安,没有什么真正的追求。进白云教也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的嘱咐,并不是自己心中的希望。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让岚翱有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渴望:渴望能使出绚丽多彩的道术,渴望能得到别人的认同。特别是回想起自己白天在陆清面前全还手之力,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内心更是感到屈辱难受。他不讨厌陆清,恰恰相反,岚翱还非常佩服他。但想到他自幼出生名门,天分修为更是原胜于己,却又感到不忿。难道我天生就不如他?难道我今后一辈子都不如他?难道我只能像师父说的那样,只能竭力讨好他,以换得自己在白云教的一世平安?岚翱不断问自己。要知道,岚翱虽然不甚聪明,但自幼在狼群生活,却磨出了一股不愿服从于任何人的野性。镇土真人的一番话,一下子就激起了潜藏在他心底那份高傲的自尊,让他难以自已。想了很久,岚翱终于坐了起来,盘起膝盖,默默地运起五行诀。既然我天分不及他,就惟有比他花更多的时间修炼吧,岚翱心道。天地间的土元气从脚底不断涌入,岚翱不作他想,全力吸纳,驱使着这些元气循着经脉运行。

于是,每天晚上,岚翱在修炼完无名诀后,又继续修习五行诀。累了之后,又转而运行无名决消歇疲劳,虽然睡眠时间大为缩减,但可能是有无名决之助,在白天倒也不如何疲累。果然,岚翱坚持修炼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的进境快了许多,虽然每一个月只比原来多运转一个周天,但岚翱还是颇感欣慰。

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一年。这一年来,岚翱经常跟陆清碧倩婷两人出外游玩,三人感情日深,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而最令岚翱高兴的,他终于能令土元气在体内运行三十六个周天,练成了五行诀的第一层——凝气。能用出道术的日子,终于到来。

这天,镇土真人把岚翱叫到跟前,柔声道:“徒儿,你修炼五行决第一层凝气,足足花了两年,恐怕以后的进度会更慢。你一定要努力修炼,将勤补拙,知道吗?”

岚翱兴奋地点点头。

“好,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我就正式教你使用道术的方法,也就是五行决的第二层——用气。”镇土真人正色道。

“在此之前,我要先说一下道术的分类:道术分为法术、法阵、符咒三种。所谓法术,就是驾御天地元气,利用天地元气本身的属性,使出各式各样的术法来。法阵则是依据五行八卦的原理,利用器物引导天地元气,从而生出攻击、防御等多种效果。符咒则是把法术压制在一张纸符内,需要时再通过念咒,把法术引发出来。法术、法阵、符咒各有各的用处,不过法阵、符咒都要受器材所限制,故此还是以法术最为方便,最多人修习。白云教绝大部分人还是以修炼法术为主,再选择法阵或者符咒其中一种为辅。兼之法术的第一步——用气,也就是五行决的第二层,也是法阵跟符咒的基础,所以要学法阵跟符咒,还是必需要先学法术。”镇土真人怕岚翱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东西,故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用气?”岚翱问道。

“所谓用气,就是使用天地元气。用气分三层,分别是凝聚、变形、跟御物。凝聚就是把天地间的五行元气积聚在一起,五行元气充斥天地,但是却非常稀薄,显示不出威力。只有把它们聚在一起,元气间的特性跟力量,才会显露出来。这一层乃是使用道术的基础,所有的道术,无不以凝聚作为根本。第二层变形,就是在凝聚元气的基础上,根据元气的特性,变幻出各式各样的形态,从而产生出攻击、防御、迷幻等诸般效果来。第三层御物最为艰难。天地万物莫不有五行属性,莫不蕴含其五行元气。所谓御物,则是通过驾御该物体内的某一五行元气来驾御该物体。比如我们修炼的是土元气,各式各样土属性的物体,比如泥土、陶瓷等等,我们都可以驱使。这三层修成后,基本上就可以运用该系各种的道术,而且还可以根据该系元气的属性,创造出各种不同的道术来。总之,道术千变万化,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些道理,你日后自然会明白。好了,关于道术的介绍就说到这里,现在我先传授你五行决用气的第一层——凝聚。”

镇土真人润了润喉咙,继续道:“凝聚元气的方法非常简单,简要而言之,就是意守泥丸,默默作念,通过体内的土元气,驾御凝聚天地间的土行元气,让它们形成一个球状的气团。这层功法修炼并不难,关键还是在于道力的强弱。不过,由于各行元气的属性各不相同,所以凝聚的难度、效果也是各不相同。在五行元气中,由于水具有易于流动积聚的属性,故以水元气最容易凝聚,其次就是我们的土元气,再其次就是火元气,而木元气又次之,最难的则是金元气。而五行元气凝聚成球后,其他四系基本还没有什么威力,唯独火系道术因火元气有高温的特性,凝聚后的气团会非常炽热,能够伤人,故它已经是一种法术了,这就是火系道术中最基础的法术——火球术。它是每一个修炼火系道术的人都必定会使用的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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